是迫不得已,还是要郑重承诺,系统把一切都展示在郁瑟面前,不受重视的前二十六年,孤独的十三年,再来一次能解决吗?
她为将来放弃过许多个现在,为了避免痛苦她选择了分岔路,即使这条路也仍旧痛苦。
郁瑟莹白的脸上全是眼泪,她许下承诺:“等我陪完外公就回来,我愿意重新来,我愿意。”
疯狂的尖锐声骤然停止,清晰的播报在郁瑟耳边响起:“您已同意重新参与世界运行,以按照核心参与者意志重新设定世界,已发布前期任务系统,已重新设置角色‘外公’……”
幕布忽转,怀里的温度渐消,郁瑟看到五岁的自己在孤儿院,九岁的时候在养父母家,十一岁坐在教室里,窗外的梅花树耀眼夺目,一枚花瓣落到她手里,厚重炽热,郁瑟握紧自己的手。
她依靠在池欲的怀抱,轻轻亲吻他的嘴角,像亲人像情人也像爱人。
我愿意,我愿意为我们的将来抓住现在这一刻。
郁瑟奔跑过长长的道路,道路旁从桑树变为茂密的槐树,从低矮的房屋变成高楼。
外公在路口轻轻推她:“去吧孩子,外公等你。”
系统最后的播报带着无限柔情,
“世界已重新启动,愿宿主一路好运。”
从此
池欲提前两天就通知秘书处把不紧急的事情都往后推,当天下午开完会就去机场。
到研究所附近是晚上六点多,池欲在边上买了房子,他自己也有钥匙,每次都是直接在这等郁瑟。
晚上郁瑟回消息说她今天九点多才能回来,池欲估计她还没吃饭,在车上点了外卖,想着刚好她回来就能吃饭了。
路上许白薇给他发了消息,说新药物的实验结果要尽快出来,下个月月初要交阶段报告。
“学长,需要你的血液样本。”
池欲看了两秒,简短回复:“行。”
他习惯性地再加一句嘱咐:“别告诉郁瑟。”
拿了外卖到家时郁瑟还没回来,他打开冰箱,冰箱上层放着几瓶牛奶和一些速食,这还是池欲上次来的时候买的。
里面的东西该多少还是多少,看起来郁瑟这段时间回家的次数不多。
意料之中,池欲把外卖放进冰箱,他打开卫生间的门,拿出注射器。
注射,抽血,这些池欲挺熟的,他按照步骤消毒,注射药物,然后等半个小时抽血。
之前这些他都是在医院做的,要是有突发状况团队在旁边也能更好的处理,再加上他们测量数据也会更加精准。
但这次许白薇要血液样本,这简单,池欲注射了药物定了半个小时之后的闹钟,他本来只想在沙发上坐一会,但没一会就有点犯困。
半梦半醒之间池欲心脏猛跳了一下,疼痛和酸涩感瞬间挤满心脏,这股情绪来得陌生突然,似乎预示着什么。
下一刻,熟悉的机械播报声响起:“宿主已同意留下,根据协议,已为她开启核心记忆‘研究所片段’请您知晓,祝您生活愉快,身体健康。”
池欲当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他猛然从沙发上起身,门口传来开门声,他便朝那边走去。
郁瑟站在门口,她好像哭过,眼睛红肿,池欲脸色马上就变了,他赶紧上前,轻声细语:“怎么哭了,在研究所不开心了?”
郁瑟眼眶湿润,忽然上前抱住他,池欲身体骤然一僵。
身体比大脑更快的做出反应,他下意识揽住郁瑟的腰,低下头温和说:“怎么了吗,研究进行的不顺?”
“不是的,”郁瑟用她甜蜜的声音,呓语一般叫他的名字:“池欲,我想和你在一起。”
一句匪夷所思的话,池欲表情僵住,好似没听清般问:“你说什么?”
郁瑟顺着池欲的手臂往上摸,皮肤炽热,青色的血管凸起,她摸上来的那一刻池欲怕她发现异常,本来想拦着,但看她的神情又舍不得了。
郁瑟低头看他的手,针孔痕迹尚还新鲜,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刺目的红痕,她抓着池欲的手在唇边轻吻。
湿润的睫毛顺带把水汽留在手掌上,池欲眼神顿时暗下,他问:“你想留下来,认真的”
郁瑟点头,她脸上全是眼泪,抬头看池欲的表情:“你想我留下来吗?”
“想,”池欲说:“我早想你留下来,不然也不会这样做,怪我吗郁瑟?”
怪我一厢情愿让你留下吗?
“你现在也可以说不,”池欲顿了几秒说:“我有这个准备。”
“不怪,”郁瑟踮脚触碰到他的腺体,轻轻的一下,说不上是疼还是痒:“我不想说,我已经决定好了,我会留下来。疼吗?”
她说的果断,对池欲而言,已经等待这一刻太久了,他的心脏咚咚作响,一下比一下跳得激烈。
池欲摇头:“这有什么疼的。”
郁瑟说:“等我陪完外公就回来找你好吗?”
他回握住郁瑟的手,手上的青筋因为兴奋和病痛而痉挛轻颤,池欲握得很紧,声音缱绻笃定:“好,我这本书你什么时候来读都好。”
你什么来都好,只要你来就好。
十二月份,研究所的一则推文引起了网络线下的大肆讨论,文章的标题十分简短,寥寥几个字:“我院院士郁瑟及其团队圆满完成腺体促进类药物研究,经我院研究将于十二月十五召开记者发布会。”
消息以恐怖的速度席卷整个联邦,十五号的那天从凌晨开始,举办发布会的大楼下就被各路记者和自媒体博主堵得水泄不通。
王悦玲就职在联邦日报,作为官方媒体之一得到了前排采访的位置。本来采访这件事还轮不到她,报社里前辈多的是,这种大新闻自然要权威的前辈出场,但作为郁瑟的好友,王悦玲拼命争取来了一个机会,她脑子活,大新闻也跟过,论资历虽然不怎么样,但论实力当个助手绝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