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的灯光,这才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况。屋子非常简陋,但又有一种东西非常杂乱的感觉,
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张老式八仙桌,从它上面的包浆来看,确实有一些年代了,左边有一台电视机,上面盖着白色的挡灰布,可以被称作电视柜的其实就是一个木头柜子,上面堆满了杂物,但好在还算干净,柜子的门是玻璃做的,缺了一大块,里面用塑料袋装着大包小包,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桌子的右边有一套非常小型的沙发,蒲钰觉得自己坐上去,这个沙发就会散架的感觉。
厨房在进门的右手边,再往里看,两边各有一个门,看上去应该是住的房间。
“这里真的是我爷爷奶奶的家嘛,为什么这么破,我爸那么有钱,为什么不给爷爷奶奶建大房子?”蒲钰发出疑问,看着刚上完厕所回来的司机,不知道怎么回事,蒲钰若有似无的闻到他身上沾染着厕所的味道,“我连一件衣服都没有,能不能让我回去收拾几件衣服?”
旁边的保镖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把手中的行李箱推出来,并赋予同情的目光,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卧槽,能不能别丢下我!”蒲钰看着他们飞奔的身影,跟在他们后面边跑边喊,可是等跑到的的时候,车门已经锁死,任凭他怎么拍打司机也无动于衷。
这一下整出来的动静有些大,村子里不少人都跑出来看热闹。
“哎,这就是老蒲家的大孙子吧,长得倒是挺英俊,咋有点傻,跟着车跑啥呢?”
“你懂啥啊?肯定是人家大少爷在城市里待惯了,不习惯想回去呗!”
“说的也是,我们这个地方能跟大城市比吗?你说咋好好的要把孩子送到我们这里来呢?”
村子里的几个女人聚成一堆,小声讨论着。
蒲钰追了几步就放弃了,回头看见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的人,立马拉下脸来,“看什么看?”
他昨天晚上还在庆幸,这次他爸只是唠叨了几句,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等着他呢,把他送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不如关他禁闭!
再次回到爷爷奶奶家的时候,蒲钰做足了心理建设,他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拖着行李箱去了开着门的那个空房间。
这个房间要比外面亮一些,有一扇小窗户,床上铺着洗的发白的床单和被子,他凑过去闻了闻,有淡淡的洗衣粉味道,这才让他安心了一些。
房间除了床就剩一个小衣柜和一张桌子,看着那扇巴掌大的小窗户,蒲钰觉得这简直跟坐牢差不多了。
他泄愤似的把行李箱踢的老远,躺在床上放空,他现在觉得很累,这种累不光是身体上的,而且面对未来的日子的未知和恐惧。
蒲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梦里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任凭他怎么跑也出不去,就在他崩溃大哭的时候,被一声闷雷吵醒。
外面下起了大雨,雷声一响,整个玻璃都在跟着颤动,蒲钰把窗户关上,那张小桌子已经湿了一大片,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水。
蒲钰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开门看见两个老人坐在八仙桌边,桌上摆着简单的小菜,很明显的在吃晚饭。
爷爷有些耳背,根本没注意到房间里有人出来。
“哎呀!”奶奶抬起头发现屋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小伙子,一时间有些吓到,“你…你是蒲钰吧?”
“爷爷奶奶好!”蒲钰挠挠头。
奶奶用力在爷爷背上拍了一巴掌,“别吃了,孙子叫你呢!”
爷爷味到嘴边的菜被拍飞,又被他用手拿起来,喂进嘴里,才慢悠悠的转过头。
奶奶拿来碗和筷子,让蒲钰坐下来吃饭。
灯光昏暗,桌上摆的两个菜看起来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
蒲钰拿起筷子,试探性的尝了尝,可是菜还没入嘴,筷子上的腐烂味道扑面而来,他努力压下胃里的翻腾,用牙齿咬着菜放进嘴巴里,还好菜的味道谈不上奇怪,但明显感觉不新鲜,像是反反复复热过很多遍的样子。
他吃了两口就有些吃不下,明明肚子饿的不行,但是要让他忍受着筷子的怪味继续吃下去,他宁愿饿着。
爷爷奶奶倒是吃的挺香的,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饭,嘴巴一抹坐在小沙发上休息了。
蒲钰听着两人讨论着明天要干的农活,已经畅想到未来的日子,肯定糟透了。
屋外的雨似乎越来越大了,蒲钰躺在床上,好几次都以为房间里的小窗户要被风吹破了,可它依旧顽强,在闪电雷鸣中瑟瑟发抖。
逃跑
二天,蒲钰起床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外屋的八仙桌上,用碗扣着两个大白馒头,几乎饿了一天一夜的蒲钰,拿起馒头就往嘴里塞。
只是这顿饭吃完,一直到下午也没有下一餐的着落,厨房都被他翻遍了,没有一个能直接吃的东西,蒲钰只能出去逛逛,看能不能遇到他爷爷奶奶。
因为昨天下了雨,路上水汽还未干,一条泥巴路走下来,足足让蒲钰外增高了三厘米。顺着小路到了一条小河边,蒲钰打算在这里把鞋子上的泥巴洗一下。
走近才看见,河里边有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正在摸鱼。
“你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男孩看着蒲钰问。
蒲钰找了个干净的石头坐下,看向那个男孩,“你又是谁?”
男孩淌着水走过来,“你是蒲爷爷的孙子吗?”
"你怎么知道的?"蒲钰把鞋脱下来,拿小石子刮着上面的泥巴,刮泥巴的过程倒是非常解压,跟在网上看那种修驴蹄子的视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