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它死死缠住的庄星羽也跟着掉落在了地上,靠在墙上大口喘着粗气。
两个人各自坐着喘息的休息了一会儿,庄星羽突然对司顿说:“之前我一直以为联邦的大法官都是一群脑满肠肥、玩弄权势的混蛋,没想到你……跟他们不太一样。”
庄星羽的本意是想说,没想到司顿这个大法官居然还有着不错的身手和胆量,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出口却完全变了味儿。
其实司顿以前在法学院的时候,连续四年都是专业第一、格斗第一,按老师同学的说法,是个标准的、文武双全的全才。
可是司顿刚才斩杀那只污染物的时候,被它颈中大动脉喷出的血搞的满身都是,本就心情不佳,再听到庄星羽这阴阳怪气的讽刺,心情就更是不好,便也懒得跟他讲自己的事情,直接反唇相讥道:“我以为你该说的应该是谢谢。”
这是对刚才庄星羽的表现赤裸裸的、毫不留情的嘲讽,庄星羽被噎了一下,没好气地说:“就算你不出来我一个人也搞得定,没叫你就证明我不需要你。”
其实,刚刚庄星羽没让司顿出来,一方面是他确实还有余力对付污染物,即使骨折的右翼疼的厉害,也不至于搞不定;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不希望司顿因此受伤。
在他眼里,司顿就是个没经历过任何风雨的鸽派精英,像他这种人,只会在安全的地下城里玩弄权势,根本就没有应对真正危险的能力。
但刚才发生的一切,却足以证明,庄星羽错了。
司顿烦躁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扶着地站起身走向刚刚他隐蔽的那间卧室,准备找点干净的布擦一下身上的血。
边走,还头也不回地命令庄星羽:“去一楼看看有没有饮用水。”
抱着右翼瘫坐在地的庄星羽:……
您慢用、大法官。
但不爽归不爽,眼下有了安全的落脚地,下一步要做的事确实就是寻找饮用水和食物了。
毕竟他们已经滴水未进地连续赶路了好几个小时,刚刚又经历过一场恶斗,自己这具已经畸变过的身体能够承受,但司顿可就不一定了。
这样想着,庄星羽就决定大度地不去计较司顿刚才那指挥下属的命令口气,拖着自己那还很痛的、折断了的右翼,扶着墙慢吞吞地下楼去找饮用水了。
因为已经荒废了几十年,所以不出所料,这所房子里没水没电没气,还能找到的袋装食物也显然早已过了保质期。
庄星羽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也只找到小半箱落满了灰尘的瓶装水。
二楼,卧室。
司顿幸运地在衣柜里找到了自己能穿的、相对合身的羽绒服和保暖衣,虽然衣服上也落满一层厚厚的灰,但现在的条件显然也没有挑剔的权利。
于是,司顿把自己破烂的制服脱掉,拿衣柜里的床单擦了脸、头发和身子,又套上保暖衣和羽绒服,这才慢条斯理地下了楼。
司顿到一楼的时候,发现庄星羽已经在客厅的壁炉里升起了火,并且还用一口破锅烧了水。
污染物的尸体已经被他用电视柜挡住,当然,只遮住了那死状惨烈的头部和颈部,至于那污染物颀长的蛇身则蜷曲着、暴露在了外面。
司顿移开视线,并没有再多看一眼那个污染物一眼,而是直接走向了庄星羽。
靠近火源的地方温度明显升高,夜间降温速度极快,所以即使是穿着厚实的羽绒服、司顿也并不觉得暖和。所以一来火堆边,司顿就站着不走了,还伸出手凑近了烤火。
庄星羽似乎没有司顿那般怕冷,他甚至连监狱的囚服裤子都没有换。
毕竟他的身体经历过二次畸变,肯定已经比正常的人类更能适应地上世界。况且,庄星羽身上附着着的那一层细密的羽毛,看起来就十分保暖。
听到声响,庄星羽回头看了司顿一眼,见他已经将身上的血污清理过、并且换上了相对干净的保暖衣物。
温热的火光给室内带来了昏黄跳跃的光线,反射在司顿的脸上,将他棱角分明、立体挺拔的面部勾勒出一层浅金色的薄膜,微挑的眼角蕴着一种既冷感又撩人的风情。
司顿已经清理“干净”了,虽然不可能像洗过澡一样干净,但在目前的生存条件下,已经是极尽体面、丝毫没有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的狼狈相。
这样一张冷静疏离却又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脸,让庄星羽都忍不住有一瞬间的失神。
司顿烤着火,注意到庄星羽注视自己的目光,他瞥了对方一眼,淡淡地问:“水开了吗?”
“……”
庄星羽没脾气地伸长胳膊,拿了一个装了热水的杯子,然后递给司顿:“还冒着热气呢,您慢用、大法官。”
司顿没有在意庄星羽阴阳怪气的态度,态度十分自然地接过了杯子,抱在怀里暖手,并没有着急喝。
两个人围在火堆旁坐下,庄星羽喝了大半杯水,然后说:“外面天黑了,就不出去打猎了,晚餐我看就烤两个鸟蛋得了。”
司顿抱着杯子,先是偏头看了电视柜挡着的、那只已死污染物一眼,然后才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庄星羽:“你确定要吃那东西的蛋?”
“……”庄星羽被噎了一下,然后视线也跟着不由自主地瞥向了死去的污染物。
气氛一时安静,只有枯木段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最终,饥饿的本能还是胜过了对污染物的恶心,庄星羽去二楼拿了两个鸟蛋,借着火烤熟,然后又用手劈开,分了一个给司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