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顿、司顿……
项之竞红着眼睛仿佛一头已经失去了理智的怪兽,满脑子都是复仇、复仇、复仇。他狠狠攥着对讲机,也听不清对讲那边的段天硕又说了什么。
他抬眼四望,就看到了站在大门外面、正准备进入社区大门的司顿。
司顿已经清理完了门外的敌人,面容冷峻苍白,他头上还戴着一个古怪的铁帽子,他的身边全是他的战友,虽然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但却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在司顿的周围,把他紧紧地围在了中间。
这一刻,项之竞心中古怪的攀比心达到了顶峰,司顿的前后簇拥和自己的形单影只形成了何其鲜明的对比。
曹睿偏袒司顿,所有人都在偏袒司顿……
项之竞疯了,他一手握着枪、一手攥着对讲机,就那样毫无掩护地冲出了掩护区,直冲冲地冲向了司顿。
一定要杀死他!
项之竞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了,他头脑发热的冲了出去,举枪对着司顿的方向就射。
这么多年从军生涯造就了项之竞精准的射击技巧,即使他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也不影响他的射击精准度。
所以那一颗子弹准准地飞了出去,并且眼看着就要射穿司顿的心脏。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走在司顿身边的小黑三号和付彪同时看到了来势汹汹的项之竞,脸色一变的同时不约而同地将司顿推到了一边,然后挺身挡在了司顿的身前。
速度飞快的子弹直直地冲向了小黑三号的手臂,然后被那钢筋铁骨一撞偏离了方向,紧接着才射入到付彪的肩膀处。
“我草……”付彪捂着肩膀皱起了眉头,立刻就有娟红的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项之竞疯了吧?直接就干?”
被挡在众人身后的司顿皱起眉头看了眼已经癫狂的项之竞,直接用意念操控着还在社区上空徘徊的一只畸变大鸟直扑下来,一爪子怕掉项之竞手里的枪,然后将他整个人按倒在了地上。
项之竞被放倒之后毫不在意,反倒还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顿几人走到项之竞面前,所有人都无言地低头看着他、一时之间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项之竞手中的对讲机里传来了段天硕并不怎么清晰的声音。
“项大校,你最好的结局就是战死在那里。我虽然会受到牵连,但我对联邦还有用,你刚刚的证词加上我以前搜集到的证据,也足以在这场风暴中保住我的命……”
司顿不确定项之竞现在的状态是否还能听得到、并且理解到段天硕的这段话,但显然,联邦内部发生了什么事、导致段天硕现在已经彻底跟他划清了界限,那对于他们来说、对于目前的这场战争来说,就已经意味着终结了。
“……你好自为之……”
对讲机那头,段天硕的声音也断了,只剩下了滋滋啦啦的电流声,听起来无限的落寞和凄凉。
“这……”付彪捂着肩膀,面露惊疑地转圈看了一眼自己的战友,然后将目光集中在司顿的脸上,试探着问,“这老大哥什么情况?他是觉得自己也打不赢我们、所以直接站出来投降了?”
司顿抿着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慢慢走进项之竞,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明显不正常的面孔,并且也是直到这时才发现,项之竞的面孔上、不知何时竟流出了两行亮晶晶的泪水来。
地上世界的光线并不算好,所以司顿只有站在了这个角度才能勉强看到那两行泪反射出来的光。此时,由于是躺着的关系,那两行泪顺着他的面颊侧面缓缓滑落,将他脸上的脏污轻轻洗去,露出皮肤本来的颜色。
“项大校,”司顿淡然地开口,“让你的人停手吧。”
在战场上,还有一些距离此处较远的战士还并不知道自己的最高统帅已经被敌人按在了地上,他们还在继续努力地厮杀、战斗,他们还在为了项大校的一句命令而拼命。
可项之竞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就那样狂笑着看着司顿,看着看着、他渐渐收起了笑容,然后伸手举高对准了司顿。
他以为自己手里还拿着枪,此时想要开枪把司顿打死,可举起了手才发现刚刚还拿着的枪已经不知了所踪。
“我草,你想干嘛!”付彪紧张地大喊一声,当即就想上前去制伏项之竞、以保护司顿。
而在他身边的毛毛却已经展开翅膀冲了过去,一脚将项之竞的右手踩到了地上。
“哈哈哈……”项之竞发出了大笑,然后就像不知道疼一样松开了左手的对讲机、迅速伸到自己的裤兜里,看起来像是要再拿另一个武器。
毛毛见状又要冲过去踩下项之竞的左手,但站在项之竞左侧的小黑三号已经率先一步冲上前去,直接举枪对着项之竞的胸口就开了一枪。
“……”
司顿愣了一下,没想到小黑三号居然会突然开枪。项之竞本就受了伤、此时再给他来上一枪的话他还能存活的几率就已经太低了。
于是,司顿赶忙蹲下身来,双手捂住项之竞胸前的枪口,一边为他止血、一边大声地说:“项之竞!你死了也要让人给你陪葬吗!快点下令停火!”
然而,项之竞却像完全没听见一样,一直盯着司顿的脸阴恻恻的笑。
司顿眼见项之竞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便只能换上了另外一个问题。
“庄星羽母亲的遗言是什么?说出来!”
果然,这一个问题让项之竞止住了笑。他微微发愣地看着司顿,随后勾了勾唇角:“庄星羽永远别想知道,你也永远别想知道!我就算是死了、也要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去!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