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许微竹,提醒道:“你先去洗漱,待会我再看看你的伤口,给你换药。”
之前只是大致地处理了一下,云曈不放心。
烧水备药又折腾了许久,几乎到了半夜,云曈费了一番力气才把许奶奶劝去休息。
准备好药,云曈又觉得屋里暗,担心会看不清,又起身去找蜡烛。
拿着蜡烛回来时,许微竹已经洗漱好了。
少年披着外袍坐在那里,安静地等着她。
云曈点好蜡烛,小心地解去他脖子的布条,他应该很注意了,仅布条边际处湿了点,包住的伤口的部分完全没有沾到水。
亲眼看清楚,云曈才放下心来。
伤口不深,血也止住了,休养几日便没事了。
她用准备好的帕子一点点擦净伤口周围的血污,或许是泡了热水的帕子太热,脖颈这个位置又太敏感怕烫,她往前擦,许微竹一直往后躲。
起初云曈还让他躲,后面许微竹躲得她差点把帕子盖到他伤口上去,云曈看不下去了,直接伸手按住许微竹的肩膀,无奈道:“好了,我轻点。”
她的语气轻柔,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少年低声道:“我自己来吧。”
“你看都看不见,怎么弄?”云曈按住他,安慰道:“我轻点,不会烫到的。”
许微竹安静了。
他稍微垂眼便能看见女人专注地盯着自己的脖子,她擦得仔细,偶尔怕扯到伤口还会用手指轻按住他的皮肤。
比起湿热的帕子,时不时感受到的指尖的轻触更难熬。
许微竹偏开头,僵硬地保持着被她按住的姿势。
她明明没用多大的力气,他却使不出力去挣脱。
泡过热水的帕子很烫,可他肩上的手更烫。
小心地处理掉伤口周围的血污,云曈把帕子放下,拿起伤药。抬头时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许微竹,看完后,云曈有些纳闷地瞥了眼放在一旁的帕子。
明明她摸着不是很烫,怎么就热得他耳朵都红了呢?
这么怕热吗?
云曈利落地给许微竹脖子上的伤上好药,又耐心地把他脸上那些细小的伤口都抹上了药膏。
这些做完,用了近半个时辰。
看着许微竹打了第三个哈欠,云曈无奈地笑笑,劝他回去休息:“困了就睡吧,这里我来收拾。”
“没事。”许微竹摇头,手上收拾的动作依然没停:“只剩下一点了。”
两人动作快,一下就收拾好了。
许微竹进房前,控制不住地回头看了云曈一眼。
又是那个眼神。
这一次,似乎连她眉心朱砂都不对劲,颜色格外鲜艳,红得过分。
许微竹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依然找不到答案。
她盯着门外,可雪还在下,此刻门外只有一片雪白,在许微竹看来,外面那些东西根本没有什么值得盯着看的价值。
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
“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