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她也没闲着。
她就想搞清楚一件事。
为什么上学的时候裴让总是夏衣乱穿。
费了好大的劲,她才找到裴让父母搬居的新家。
以前听裴让提起过他的家庭,但只言碎语的根本不知道他家是个什么情况。
站在一间狭小的地下室外,她咽了咽喉咙打心眼里有些退泄。
哗啦,污水泼向她名贵高跟鞋。
她来不及退让,神色厌怏:“大婶,你也看着点泼啊,我人还站在这儿呢。”
老妇斜她一眼:“我管你站哪儿,我在自家门前泼水还需要事先问过你的意见吗。”
“你!”她从没受过这种窝囊气,就算是她前夫的小三找上门叫嚣,她也没退让那个女人一分一毫。
看在老妇可能是裴让母亲的份上,她咬牙切齿:“请问,你是裴让的母亲吗?”
那人愣了愣,上下打量她好一会儿,“你是?”
“我是裴让的高中同学。”她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不是不是,”老妇忙挥手,神情慌乱,“什么陪让赔嚷的,没听说过、没听说过,我也不认识。”
陪让?赔嚷?
她眉头一皱。
“你就是这么叫自己儿子的?”
“你找我哥?”一道清亮男声打断两个女人即将爆发的战争。
南故词回头。
老妇抢她一步跑到西装男人身旁,抓着他胳膊低嗓交代:“快跟妈回家,别人问你哥的事就说不知道。”
“妈。”男人叫裴憬,憧憬之光的憬,他一直不太理解,“为什么你们对哥的事总是闭口不谈,好像哥是什么瘟神一样。他是我哥,是你们的儿子,凭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提起哥哥。”
“你闭嘴!快跟妈回家!”
“凭什么?我已经长大工作了,不再是任你们管教的小学生。”他隔着外套抓住南故词手腕,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带离那个狭窄肮脏的地下水沟。
原来他是裴让同母异父的弟弟。
两人相差五岁。
他从小身体就不太好,一直静养在乡下奶奶家里,是十岁那年才被爸妈接来城里定居的。
他和裴让只有四年的相处时间。
刚来这个家里他还是挺开心的,有疼爱他的爸妈,还有处处让他的哥哥。
可不出一年,他发现这个家简直是恶魔的地狱。妈妈懦弱。爸爸是个赌鬼、烟鬼,还是个酒鬼。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爸爸喝醉酒拎着一根长满尖刺的荆棘条破门回来,他吓得心脏直颤脸色泛白险些晕眩致死。
爸爸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他就知道那个赌鬼定是又赌输了钱。
他很害怕,哭得浑身发抖。
就在扬长的荆条快要落下来时。
裴让扬起手臂一把抓着刺骨尖锐的荆棘条,掌心皮肉绽开迸出的血液溅到小裴憬苍白脸颊。
他吓晕了。
那夜,整栋小区都睡不安宁。
无人不知,住在地下室的裴老鬼又开始发疯打儿子了。
如果哭声刺耳,那么打的就是小儿子;如果只有抽皮声,那么打的就是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