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湾海城的官道上,一支商队正有条不紊地缓缓前行。
队伍最后方,林小鱼和周长麟同乘一匹马,走得有些艰难。
“绳子不要拉得太紧,需张弛有度。”后方,周长麟摈弃锦衣华服,换上了粗布白衣,一眼看去像是个文弱书生。
他向前伸出手,呈合围之势握住林小鱼手中的缰绳,耐心指导对方的动作。
“是这样吗?”林小鱼坐于周长麟身前,按照对方的讲解不断调整着手上的力道,渐渐掌握到了要点。
自从周长麟的“死讯”传开后,四大家便解除了布防,两人得以从白羊镇脱身。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周长麟特意找了件普通布衣穿上,伪装成寻常小民,与林小鱼隐于顾家商队之中。
林小鱼不会骑马,周长麟只好亲自带着他,正好趁着这机会教一教他骑术。
“嗯。”周长麟轻嗯一声,松开手,让林小鱼完全掌握缰绳,“其实与驾驶马车道理相通,你多练练便就会了。”
“好。”
接下来的路上,林小鱼一直在练习,很快便骑得有模有样,只是度上会稍微慢些,渐渐地与队伍拉开了距离。
“后面的,加快度跟上来!”前方,护卫商队的领队喊道,“别掉队了!”
林小鱼扬声回应一声,慢慢加快了度。
“喂!前面的,让一让!”
林小鱼正集中注意地驾着马儿,就听见后方传来一阵呼喝声。
“你专心骑,我看看情况。”周长麟抚着林小鱼的脖子不让其向后转头,以免失了平衡,他在后方微微向后瞥了一眼,见到身后不知何时跟上了一辆马车,想要从他们身边个路。
周长麟见状,接过林小鱼手里的缰绳,将马儿往路边移了移,后面那马车便呼地一下快越了过去,度快到连车架上的货箱都跟着震了一震,让人担心里面的货物会不会给震散了。
小小的插曲过后,两人继续专心在骑马上,一个用心教,一个专心学。
他们如今所在的位置离湾海城已不算远,继续走了不过一日,便到了地方。
马车前,周长麟和林小鱼向着车中之人道谢并辞行,却见得那从未露面的商行老板主动掀开车帘,露出一张娇美的面容。
“两位公子请留步。”
貌比花娇,声却似清泉叮咚,带着一丝凉意。
“这是一位有手段的女子。”周长麟如此想道,“不知顾老板有何吩咐。”
“吩咐倒谈不上。”对于周长麟以老板而非姑娘相称,女子心生满意。
她看向周长麟,倏而道:“不知公子家中可有妻妾。”
周长麟微感诧异,实话实说道:“并未。”
女子点了点头,复问道:“那可有心悦之人?”
周长麟此时有些猜出女子的意思,他抬起头与女子对视:“有。”
两人目光相视间,女子已有答案。
她微微一笑,不见丝毫被拒绝的恼意:“既如此,便祝两位一路顺风。”
说罢,她放下帘子,用那一贯的清冷语调道:“启程。”
后方,周长麟收回视线,转头喊林小鱼离开,却见林小鱼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怎么了?”
林小鱼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有点不开心。
周长麟盯着林小鱼看了一阵,忽然问道:“小鱼可有喜欢之人?”
林小鱼点点头:“有啊。”
周长麟眸色一黯,却听得林小鱼掰着手指头数道:“我喜欢小年,喜欢安安,喜欢小黑,啊!小黑不是人,但我也喜欢……还有周大哥,我喜欢周大哥。”
周长麟失笑道:“我问的并非这等喜欢。”
“那是什么喜欢?”林小鱼摸着头,疑惑道。
周长麟想了想,忽用手指向路边的一对男女:“看他们,情意绵绵,心中眼中皆只有彼此,却又非亲非友。”
见林小鱼似乎还不甚理解,他继续道:“便如你的爹娘那样。”
周长麟这样说,林小鱼有些明白了,只是还不甚理解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时,周长麟继续道:“不见时心中牵挂,恨不得时时相见,想要去触碰,做些亲密事,可真当碰到了,却又心如鼓跳,忍不住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