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郁免便失落地哦了声,垂下眼,睫毛在眨动间被坠落的雪花浸湿。
“可是,”他的唇瓣哆嗦着,无法接受现实一般,艰涩道,“在接受我告白的时候,你明明就和我说过那是你上半辈子最幸福最值得铭记的一个片段,你说你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刻漫天的雪花,和漂亮炙热的我。”
他顿了一下,缓缓地再次抬起脸看向江彩芙,“结果你现在就说你全都不记得了。”
他吸了吸鼻子,轻轻抽动的鼻尖被冻得发红,耳朵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通红,衬得脸颊更是惨白一片,让此刻的他看起来格外像一件脆弱美丽的琉璃制品。
好像随意一碰就能碎掉似的。
他深深地望着江彩芙,一双细长的凤眼几乎要被他睁成杏仁眼了,好似有莹润的泪花溢出,在眼眶泛滥开来——
“所以你之前都是骗我的是吗?”
颤抖着难掩哽咽的声音险些被寒风盖过去。
尾音落下的一剎,无休止的风诡异的安静下来。
江彩芙瞠目结舌地看完他的一系列唱念做打,怀疑自己的记忆出错时顺带怀疑了一下人生。
直到重新在脑海中搜刮了一遍当天的记忆,确认自己没有记错以后,她才理直气壮地为自己正名起来——
“你在胡咧咧什么啊!这种肉麻到极点的话能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吗?!”她破口大骂道,“谁和你说的你找她去!我可从没说过!”
他像是不信,泫然欲泣地问,“你真的没说过吗?”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一看他居然还质疑上了,江彩芙更加怒不可遏地喝道,“我自己说出去的话我还能不记得?!”
听到这里,乔郁免眉梢一挑,“哦?”
贴在脸上的哀痛欲绝的惺惺作态顿时一收,他忽的哼笑一声,声音被刻意拉得很长,听着懒洋洋的,又莫名透着股‘虽然一直在配合你的表演但真的有点没劲’的无奈之意。
“什么啊——,你这不是都记得很清楚吗?”
“居然还说什么都忘光了。”
他扬起眉,因愉悦而高高翘起的眼角流溢着恶作剧得逞般的玩味,狡黠而短促地唤道:
“骗子。”
……
江彩芙面无表情地举起花束,恶狠狠地朝他脑袋砸了过去——
“去死!!!”
最后当然没能用力砸下去。
那么漂亮的一束花,毁了多可惜啊。
乔郁免本来看她气势那么凶,都做好被迎头痛击的准备了,结果最后感受到的力度微乎其微,还没有他按公章的手劲儿大。
他眼眸晶亮,得意得像抓到了她什么把柄,“你不舍得砸我。”
江彩芙又拿花拍了他两下,柔软的花瓣落了几片在他漆黑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