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闻博延从宽大的床上醒来,怀里抱着余芷曾经过用的枕头。
男人毕竟皮糙肉厚,闻博延挨了余芷的巴掌,冷白的脸颊上倒只留下了一点隐隐的痕迹。皮肤有点痛,但这点痛在他一个大男人身上也算不了什么,所以被忽略了。
从床上下来,进浴室冲澡。他对昨夜的事记忆模糊,热水带走脑中残留的不清醒,但带不回昨夜全部的事情经过。
站到镜子前刮脸的时候他才想起余芷给的一巴掌。
下巴刮干净冲洗干净,挨了打的人看起了镜子里自己的脸。
爱屋及乌的极限能下意识到什么地步?
闻博延略朝镜子倾身,脸颊侧着。
他毫不气恼脸颊上的痕迹,修长冷素的手指扶着那边有隐隐红迹的皮肤,指腹轻轻地滑动,摩挲。
以至于肩膀最里,脖子根下被林季轰的那一拳留下的淤青他也暂时看不见了。
脸颊上的红迹是余芷留下的,叫他想起了余芷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一巴掌他可以忽略不计较,但余芷打他巴掌的心是什么心?
他冥思苦想。
冥思苦想中又不得不想起余芷身边的野男人。
闻博延已经差不多穿戴好,但人没有出去,而是回到了卧室在房间里踱步,最后坐在了床尾的沙发上。西裤冷削的膝盖支着胳膊,十根竹节一样的手指硬硬地撑着额头。
余芷身边有了男人,这就像家里走丢了孩子,孩子不在自己视线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法承受的,无法想象后果的。
闻博延整个人就那样低埋着脸冥思苦想到高阳敲门进来。
“闻总?您这是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
“该吃早饭了,上午还有两个会。”高阳提醒,但后者仍然那样支着头,肩膀上的浅蓝色布料泛着幽幽的暗光,显得整个人都很暗淡。
高阳又道:“时间不早了。”
“知道了,出去吧。”闻博延闭着眼,手指摁在额头上的样子很是用力,修长的指节里都泛着青白。
“闻总。”高阳又叫他,这下闻博延是被惹烦了。
男人双手松开额头,抬起脸来。英气的眉毛皱成一堆,肤色干净的脸也皱成一堆,脸颊上被打了耳光的那边有些微的红迹。
闻博延对高阳的打扰忍无可忍:“你看不出来我心情不好吗?”
“看,看出来了,但是还是要开会啊。”高阳硬着头皮,同时摆出一种有点贱兮兮的表情,也同时带着诚肯的表情。
闻博延快被高阳的样子气疯了,但也是把气压了下来,好好问了高阳一句话:“你刚才叫我什么?”
闻博延早从总裁荣升了董事长,但身边的人早叫闻总叫习惯了。“董事长。”高阳老实道。
闻博延讽刺他,“我以为你忘了。所以要来替我安排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