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话里的停顿是有含义的,余芷想到其中的含义,心里有点燥燥的难受。
隔天,余芷的闹铃还是在6:40准时响起。人很疲倦,因为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耽误了休息时间。
她离婚了,她才刚离婚,心情不好,难受,她不是回来休假的。
但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控诉。
楼下,院子里已经有扫地的声音。地肤子绑成的大扫把,划在青石满铺的地上,唰唰地响。余芷摁下闹铃,将自己从床上撑起来。
下楼她便进了厨房。
这个家的诸多规矩之一:不养闲人。
怎么才不算闲人,一家之主说了算。
余芷进厨房就拿围裙往腰上系,但是灶台上明晃晃地挂着一袋子油条,并雪白的豆浆。无疑这是今天的早饭了,余芷推开厨房上的小窗探头出去。
老爷子早已经穿上了他洗得很旧,但仍然被漂得很白的衬衫,精精神神地在扫地。
“黎明即起,洒扫庭除,内外整洁。”这也是林家的规矩。
老爷子头也不抬,听见窗户打开的吱呀声已经知道窗口上有颗脑袋。
“今天不做早饭。到院子里来。”
余芷有点不好的预感,但也不得不听。
围裙取下,好好挂在墙壁上的铁勾上,出去。
老爷子将余芷上下打量一番,余芷身上穿得利索,一件长袖衬衫,一条浅色休闲裤。
“去吧,换双鞋,沿河边到桥头跑一圈再回来吃饭。”
“……”
“这两天气温好,不冷不热,就这么去。”
“我才刚回来。”余芷抱怨。秀气的眉眼早皱起来了,脸色也是一夜没睡好的灰暗,生活中遇上了化解不了的困难那种灰暗。
但老爷子又不看谁脸色,只威严的嗯了一声。
“我,我昨晚夜里睡得不好,这会儿浑身都没劲,很没劲,我改天再去吧。”余芷为自己辩解。
昨天她才跟一个人离了婚,现在很难受,别说跑什么步了,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余芷很想这么说,但也知道老爷子不会听。
家附近有条小河,是横贯江城的护城河的支流,小的时候,住这儿的那些时候余芷不知道被逼着跑了多少趟。
余芷愁眉苦脸,还是不想动,老爷子冷着脸,先发威: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进了他的门,就要守规矩。他的规矩只有未雨而绸缪,没有临渴而掘井的事。
“……”
“就是身体不好的人,没资格住我的房子。不愿意你就马上收拾东西出去,早饭也没你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