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芷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有力的话,等着在纸上做笔录的警察也摇了摇头,是一副又遇上信口胡说的人那种无奈神情。
警察提醒,如果余芷不能提供有力的证据证明对方有过错在先,责任划分自然是不一样的。
警察已经不耐烦,白映恩刻薄的嘴脸在灯下晃动。
派出所里人来人往,调解的民警作为中间人,就坐在桌头的中间。桌子那一侧坐的是两个人,这一侧,余芷一个人独自无援。
进一步,退一步都是同样恶心人的泥潭。
余芷开口了,她的朋友从她们的桌子上离开,走到对方那边,是因为他们隔一条沙发背评论她的穿着,说她衣着风骚,说她的打扮是在勾引男人,拿她刚离婚的事进行羞辱性的造谣。
她是离婚了,但没有人结婚是为了离婚而结的。她有什么错呢?
她好好生活,好好工作,跟一群同事在辛苦一周后的周六晚上一起去酒吧玩,为未来一周的枯燥蓄力到底有什么错?
把衬衫衣角系起来,跟平常打扮得不一样只为好玩就是风骚?
不偷不抢,只是打扮得比平常浮夸点就犯了法,昨晚被当众羞辱,今天还要一大早的被叫到派出所来。
说到这儿余芷脸上的情绪很重,一双眼眶子都泛了红。
白映恩是料定余芷不敢当着闻博延的面说这些的,也料定说了也是另一番丢脸。但是眼下的情况,显然跟她料想的不一样。
余芷眼眶发红,一言一词真诚恳切,充足地证明她不是个无凭无据胡搅蛮缠的人。
她有礼有节,思维清晰,逻辑清楚,跟白映恩嘴里说的“危害社会治安”根本不沾边。
余芷签了解调书以外的另一份表格,就从派出所离开了。
白映恩拿到移交法院处理的资料时还气不过。
“行了。”闻博延冷冷地开口。
“博延大哥,”
俩人站在派出所大厅前的门廊上,闻博延伸出手,横到白映恩面前。“东西给我。”
白映恩不知道闻博延什么意思,但还是听话的把手上的资料都交给高大深沉的人。但随后那些资料就立刻成了废纸。
闻博延三两下就把资料撕了,一撇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博延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呀?”
“这件事到此为止。”
“啊?为什么呀,是你说的要给余芷好看的呀?”
闻博延眉头轻皱了一下,但也只是一晃而过的神情。
他拍拍手上的纸灰,硬挺的衣料擦得沙沙响。转过脸,视线高高地斜下来,落到白映恩脸上。
闻博延不说话看人的样子不怒自威,白映恩脸一沉,不自觉地把身体站端正了。
“是你先招的她?”他问。
“是她先出手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