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话的确有道理,有情有义,但也是闻博延听得耳朵起了茧子的老生常谈。
也因为这些话,他早就违背过自己的意愿,一次又一次的妥协后退,不计得失的弥补,但到今天这份情谊越发的难以维护了。
老太太这种话还是头一次没能引起闻博延的恻隐之心,因为的确说得太多了,要求的太多了,要这要那,要死要活,总有一天会让人免疫。
闻博延始终不点头,老太太知道有些事抓得越紧,或许只会流失得更快,便还是暂时放手,且走且说。
闻博延陪老爷子下棋的时候倒是在想另一个女人为他做的。
如果剔除一些条件,也不可谓不深重,不可谓不难得。
但受了老爷子两次回马枪后,闻博延又悲哀的想笑。
他的人生也有两次回马枪。第一枪,是一个女人拿他的痛处考验他是不是真心爱她?除去那些老太太老生常谈的条件,是否在意她的本人。
第二枪,这第二枪……
闻博延下棋心不在焉,两局结束老爷子就放人了。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加长的车身线型优雅流畅,身姿低俯,光可鉴人,映着一道的路灯,碾起半山的枯叶下南山进城。
前排康武从容地开车,后排闻博延单手支着胀痛的额头,要康武放点音乐。
康武随手打开一个电台,一个女人的声音细细的吶喊着:“他不爱我,事情已经太明显,我只能把所有的爱都藏住……”
康武抬眼看后视镜,后排的人四根手指搭在额头上,清瘦的骨节很清晰,明显是比刚才搓得更用力了。
康武伸手换台。
“他伤透了我的真心,我已经不再有勇气,最后的结局只能是别离……”
康武再换台。
“最难忘的不是你,我只是不习惯看到一个空空荡荡的房子……”
“放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槽的?”
“……”不用回头,闻博延的声音已经说明问题,康武慌慌地退出电台,还是播了车里原先那些无精打采的纯乐曲。
离婚对一个男人心灵深处的影响,网上的回答是:这种打击是沉重的,他的心可能会痛如刀割,因为毕竟是失去了曾经拥有的稳定爱情和完整的家庭。
康武看了觉得应该再加上几个字:是他抛弃的别人。
但是搜索的关键条件太多,反而找不到恰当的答案,康武就不知道闻博延到底算怎么回事了。
两天后,闻博延要打听的事康武才交差。
余芷跟余家人的关系并不好,别说离婚了不回余家,就是上学的时候,宁愿住学校条件艰苦的宿舍,也没有住在余家的大别墅里。
闻博延得了答案没说什么,倒又给康武安排了新的任务,要他再把余芷叫回家来一趟。闻博延的要求没办法搪塞,即使不明白这又是要干什么,之前都是自己上门找人的。
康武又硬着头皮,编了个谎给余芷打了电话过去,只希望余芷还要回去拿东西,能像上次一样一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