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帝君恩典!”
我与母亲退开,回了座位上。抬眸一看,东里溪担忧的目光时不时扫过来,我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东里溪于是收敛了神色。
只有张淼淼朝我挤眉弄眼,道:“恭喜郡主,抱得美人归啊!”
我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寻欢作乐一把好手,关键时候从来指望不上。
屠咏歌就在我斜前方,安静地品茗,看不清面貌。
“常威侯真是好福气啊!一双儿女都争气!不像我家那女儿,还躺在床上,不似郡主风光啊!”
说话的人是安山侯,他是先帝在时就有的侯爷,至此已经是第三代承袭爵位,只是人丁冷落,没几个出
色的后辈,安山侯府逐渐凋敝了下去。
说话间,他皮笑肉不笑,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我的方向,重重地放下了酒杯。
不像是祝贺的,倒像是要杀人。
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这号人物……
又是游戏规则搞的鬼!有一段记忆被抹去了!
“可怜我那小女儿啊,初秋的河水也不知有多伤身子,大夫说是还要多将养些日子呢。”
我不知道前情,没敢贸然出声。
我母亲却是不乐意的,女皇也就罢了,一个安山侯她还制不住么!?
“小侯爷落水之事我也略有耳闻,只是当街强抢良民之事实在不堪,在家中多反省几日也是好的。”
安山侯当即一拍桌子,谁不知道他只有一个小女儿,金贵着呢,“我安山侯府的事情,就不劳常威侯挂心了!说到管教反省,郡主当日推我女儿下水,常威侯,你管是不管?!”
东里为淡淡道:“当日可是上官府报了案的,国有国法,欢儿当日是行侠仗义,却也罚了银子。不知安山侯是对欢儿不满,还是对国法不满!?”
这顶帽子扣下来可就大了!
众朝臣议论声渐起。
女帝揉了揉额角,“这是怎么了?说话就好好说,含枪夹棒地可不好,有失体面。”
“是,臣知罪。”东里为道。
“罢了。长欢郡主心思赤诚,救人于危难,常威侯教女有方啊!”
陛下看向安山侯,后者像被捏住了脖子一样,梗着脖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手却还是不甘心地捏着。
女帝忽然笑了笑,我觉得坐在靠近女帝的位置都浑身发冷。
女帝看向安山侯的一瞬间,我分明看见了警告和失望之色。
今日安山侯如此——背后有陛下的指使!
我感觉到背脊发冷。
“安山侯——女不教,母之过。你既没有心思悔过,这几日便不必来上朝了。”
众人哗然。
我看去,众人脸色各异,大都明里暗里打量着常威侯。
……看来,女帝还是不敢轻易动常威侯府,不仅没有逼迫母亲交出军印,更是在安山侯这件事情上旗帜鲜明地站在了母亲这边。
然,自古君王薄情,女帝真会真心待我母亲么?……恐怕未必。
这之后,女皇倒没有别的动作了,略坐了一会儿,就称乏了,由帝君陪侍着回了寝殿。
剩下的文武大臣便也没有多待,互相寒暄了几句便各自说笑着回去了。
此时已经入夜,东里溪告别了其他男眷,默默跟到了东里为身后。
东里为看了看两个孩子,道:“勿多言,回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