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的,尤清蓉说了这话,方才的温存便荡然消失。顾卿安松开得比谁都快,连带着将尤清蓉也都没稳住,摔在了床缘上头。
“顾大人?”尤清蓉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真是让人讨厌呢,就和从前一样,”顾卿安挡住了自己的身子,背过去对尤清蓉道,“既然你那么想要伺候我,那便服侍我沐浴吧。”
真是不知道,尤清蓉的脑子是如何想的。
尤清蓉看着顾卿安匆忙离去的身影,长叹了一口气。
这人还真是记仇,尤清蓉拉好自己的衣裳,她低头看去,看着自己胸口的杰作,她也忍不住,轻笑出来。这笑,是无奈,她没多看,只是将衣衫拉上去,重新系好腰带。
等顾卿安换了中衣来沐浴,尤清蓉已经等在木桶边了。
尤清蓉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对着顾卿安低眉顺眼。留在尤清蓉身上的印子全被衣裳挡了起来,顾卿安冷眸,下次应该在脖子上留下些痕迹,那时候看看尤清蓉该如何装作无事发生。
想到这里,顾卿安张开手臂,对尤清蓉道:“过来,给我更衣。”
一双细长白嫩的手解开系带,顾卿安的胸膛呈在了尤清蓉的面前,毫无遮挡,坦坦荡荡。尤清蓉只敢看一眼,便匆忙收回视线,但也只是这一眼,她被顾卿安抓住。
顾卿安捏了她的下巴,冷笑道:“怎么,想看,又不敢?”
尤清蓉有什么不敢的,看都看了,也不吃亏的。尤清蓉大胆起来,她的眼睛往下看,将顾卿安的胸膛小腹,每一寸身子都看了个遍。
她听到顾卿安不自在地咳嗽了几声,这才收回视线,重又看向顾卿安。
“顾大人吩咐我看的,我已经看完了,不知道顾大人还有何吩咐?”
吩咐倒是没什么的新鲜的,不过还是日日都要陪着顾卿安听人说书。尤清蓉的桌子已经被人安排到了顾卿安的身边,尤清蓉看着这样拉近距离的小把戏,也不言语,也就听话地坐在顾卿安的身边。
如今她也没得选,只能任由顾卿安鱼肉。
顾卿安一开始便是想要让尤清蓉坐在他身侧的,又怕抹不开面子,觉得这样丢人,好像展现出了对尤清蓉的过分在意,他只能把人先放在对面。可如今不一样了,昨日他们也算是关系更近了些,想起沐浴的时候尤清蓉那一副反客为主的模样,顾卿安便按捺不住嘴角。
他的心思没放在听人说书上头,只拿余光瞥着尤清蓉。
尤清蓉喝了两口茶,眼前的茶点是一点没有用的,不知道是不合心意还是不敢随意吃。这要拜他所赐了,顾卿安想到这里,便欢喜高兴。
他像是在驯服尤清蓉。
从前尤清蓉把他视作玩物,忽视着他的心意胡来,他如今也同样还给了尤清蓉,但还不够的,一来一去,有来有往,他才能和尤清蓉算清。
只是尤清蓉和他不一样,即使是被当做玩物,尤清蓉仍然没有放弃从前的习惯,端庄起来仍然有从前的影子,不折服。顾卿安在被当作玩物的时候,会发疯,会不顾一切理智推开任何靠近他的东西,哪怕是对他好的。
尤清蓉喝茶的时候还会挡住自己的脸微微欠身,若不是他们彼此知根知底,定然会被认为是一对恩爱的壁人。
曾经的尤清蓉确是这样想的,但顾卿安不是。
说书的先生讲到了顾卿安当年抄书,尤清蓉百般阻挠的部分。尤清蓉听着那说书的先生把自己的品性说得十恶不赦,那些罪行如数家珍,便无奈露出苦涩的笑。应该是顾卿安的安排,他将自己那些年的委屈用故事的法子告诉了说书的先生,也通过说书的先生,让尤清蓉知道他当年有多痛恨她。
“你笑什么?”顾卿安听到动静,转过头来。
“顾大人真的想听吗?”尤清蓉看向顾卿安,“我想顾大人应该不会想要听我说这些的吧。”
“你说,听不听在我。”顾卿安倒是要听一听,在这样确凿的言辞中,尤清蓉还要如何狡辩,如何说当年她为什么是这样爱着顾卿安的。
“你说,我从前总是阻挠你不让你赚钱,你为此恨我是因为我怕你有了钱,离开我。你说我见不得你好,看不上你,只要你飞黄腾达了,我就会不高兴。”尤清蓉捋清楚了顾卿安的恨意从何而来,她依旧摇头。
这并非她的本心。
当年顾卿安很穷,入赘到尤府的时候是分文没有的,他的父亲并未能给他积攒钱财,助他成婚嫁娶,和尤清蓉成婚后,顾卿安想着要给自己留些积蓄,也是好让自己良心上能够过得去,不至于成为一个什么都做不成,只靠着尤清蓉的废物。
那些钱财,也是顾卿安想要攒下来,给尤清蓉的。
用这些钱,慢慢为自己赎身,在尤清蓉的面前能抬起头来。顾卿安甚至在想,那时候他就可以和尤清蓉的父亲商量,昭告天下,他顾卿安也不算是入赘。
顾卿安一直都保有着这样的清高,一心想着只要能保全自己,只要能逃离尤清蓉,他便要发了狠地去赚任何能赚到的钱。
可尤清蓉说,不是这样的。
尤清蓉家里不缺这点钱,她看不懂顾卿安为何要如此折腾自己,抄书抄到手都酸软,在书房一呆就是一整天,除却这些还有字画,顾卿安还会为别人写扇面,别人欺负顾卿安,还会压低价格让顾卿安再便宜点。
尤清蓉不想要顾卿安那样委屈,那样受累,顾卿安的字写得极好,有寒门人家的清瘦俊挺,刚直不屈。顾卿安一心想要考取功名,想要念书,那便专心念书就好,其他的事情,尤清蓉都会打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