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来的很快,与救护车一起来的是一辆警车,夏油爸爸很快的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甚尔身上的证件作证,最后,小黄毛独自一人被抬上了警车,夏油父子还有一脸无语的甚尔上了救护车。
……进医院,真是一次神奇的经历。
一上救护车,护士便对甚尔身上的伤口进行处理,清洗、上药、包扎,动作娴熟而又迅速,反而是夏油父子,看着护士的动作,眼睛通红,不忍直视。
“大哥哥,你是不是很疼?”
“小子,你可真坚强呀,都这样了,喊都不喊一声。”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呲牙咧嘴,仿佛那深入见骨的伤口,是在他们身上一样。
甚尔微微抬眸看了他们一眼,不置可否的轻哼了一声。
痛吗?当然痛。不过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疼痛。
喊出来有用吗?一点用都没有。这只会让看不起他,厌恶他的人更加兴奋,等待他的将会是更严重的折磨。
正是这种疼痛告诉他,他还活着,还活在这个无趣的世上。
甚尔最重的伤是在腹部,直接破开一个大洞,医生的意思是需要做手术。
夏油爸爸连忙点头,“做,我们做手术,给他用最好的药,一定要把他救回来呀。”
夏油爸爸拉着医生的手,言辞十分恳切,夏油杰十分心疼的看了一眼甚尔,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医生。
医生嘴角抽了抽,抽回了自己的手,“那你们先去缴费吧。”
甚尔本来非常不同意做什么手术,在他看来,腹部的伤就算再重,只要给他一段时间,就能够自我愈合。除了会留下一道疤外,什么事都不会有。
可是,夏油父子和医生在三言两语之间,就将他做手术的事给定下来了。
“杰,爸爸去缴费,你在这里陪着这个大哥哥好吗?”
夏油杰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十分认真的保证道:“爸爸,你放心吧,一定会照顾好大哥哥的。”
躺在病床上的甚尔,紧闭的双眼微微颤了颤,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无语,这对父子是傻子吗?老子不着调,把儿子放在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旁边,真不怕他一刀把这个小崽子给了结了。
还有这个小崽子,作为一个野生咒术师,却一点戒心都没有。
甚尔想起禅院家里的那些咒术师,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暴虐的情绪。
他又听见旁边那个小崽子似乎轻手轻脚的在做些什么?他没有动作,想看看那个小崽子到底想干什么。
可没过一会儿,甚尔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因为他发现夏油杰正拿着一张沾了水的纸巾,朝他的脸凑近。
面对突然睁开眼的甚尔,夏油杰吓了一跳,然后又十分惊喜,“大哥哥,你醒了呀,你不要担心,你马上就可以做手术了,医生会治好你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靠近。他似乎都没有注意到甚尔冰冷的眼神,自顾自的拿着蘸水的纸巾,轻轻的擦向了甚尔脸上的血迹。
甚尔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冰冷散漫,仿佛身受重伤的人并不是他一般。他冷不丁的说道:“小鬼,你是咒术师?”
夏油杰愣了愣,然后回答道:“不是哦,我现在只能看得见咒灵,也会使用咒力。也许等我长大了,我会选择成为一名咒术师。”
一听这话,甚而更加确定夏油杰野生的身份了。毕竟咒术界里的小孩,稍微有点天赋的他们就是板上钉钉的咒术师,而没有天赋的,他们也别无选择。
“大哥哥,我看的出来你身上有咒灵的咒力残秽,你一定和非常可怕的咒灵战斗过,才受这么重的伤吧。”
甚尔躺在病床上,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声,眼睛里却闪过一丝非常危险的光芒。
“就因为这个,你们就打算救我。”
夏油杰歪了歪头,小小的他十分不理解甚尔话里的意思,“我们是因为大哥哥你身上的伤很重,所以才救了你。”
夏油爸爸很快就缴完费,医生和护士也做好了手术的准备,当甚尔被推着往手术室走去时,夏油杰还在一旁为他加油打气,“大哥哥,你不要怕,睡一觉后你就好了。”
进入手术室的甚尔,十分不适的动了动身体。如今这幅场景让他很不适,身受重伤的他躺在病床上,就好像砧板上的鱼一般,任人宰割。
护士拿着麻药走过来的时候,甚尔暗哑的声音坚定地响起,“我不需要打什么麻药。”
手术室内的医生与护士皆是一愣,“你身上的伤很重,需要缝合,不打麻药会很疼的。”
甚尔再次说道:“我不需要打麻药。”他可不允许自己变成砧板上的鱼肉,哪怕身受重伤,他也是随时可以狩猎要人命的野兽。
……
“大哥哥,你在干什么?!”夏油杰进入病房的时候,就看见本应躺在病床上休息的病患,此时正跟没事人一样,站在病房里还在找着什么。
看到夏油杰进了病房,甚尔瞥了他一眼,居高临下道:“喂,小鬼,我的衣服呢?”
想到甚尔那身破烂不堪,还沾满血迹的衣服,夏油杰回忆道:“被爸爸送去洗了。”
甚尔不满地轻啧了一声,那套衣服也算是他仅剩不多的财产了。结果现在就这样被人一声不吭的拿走了,真是讨人厌的小鬼,讨人厌的一家人。
夏油杰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没有问过大哥哥的名字,“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甚尔。”
“甚尔哥哥!”夏油杰欢快地叫了一声,“你要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