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终归是纸包不住火,就算高澄求了陆千保下高秀,后来还是被徐长风查到了,结果换来的便是高府被抄,他们一家下狱。
徐长风听他们说完,后对高澄道:“高毓回来西陵了,你知道吗?”
“什么?”高澄诧异,他听懂徐长风的话,却又觉着陌生,“你说他在西陵?”
“他此次回来,可不是和你们叙旧的,但到底是什么目的,那可就不知道了。”宋宓说道,后眼神特意朝秦玉珍看去。
秦玉珍知道宋宓的意思,若不是叙旧,那便是找他们来清算当年那事的账了。
她神色担忧坐在席垫上,紧紧抓住高澄的手臂。
宋宓等人将该问的已经问了,这下应当再去盘问一下高秀。
她清楚的记得,当时审问高秀时,他说过,有些事他没有做,当时她还觉着是高秀嘴硬死不承认,现在想来,说不定是高毓冒用了他的身份行事。
孙谦领着宋宓同徐长风再次来到关押高秀的狱牢,经过上次的审问,他已经老实了不少,不再嚷嚷其他了。
见到徐长风和宋宓,也只是眼皮抬了一下,翻了个身继续躺在草垫上,动也不动。
“高秀。”宋宓喊他,见他没有反应,又问道,“你可是有个哥哥叫做高毓?”
高秀终于有些情绪,他抬头看着宋宓,而后撑起身子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先别管我们怎么知道,你就说是还是不是。”宋宓道。
高秀神色淡淡,“是,只不过他三十年前就被送走了。”
徐长风看他淡然回答,于是问他:“你知道他为什么被送走的吗?”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因为不祥嘛!被我爹送走了呗!”高秀满脸丝毫不在意,说着又继续躺下。
宋宓立刻反驳:“不对,你说得不对。”
徐长风也道:“归根结底还是高夫人失去的那个孩子,但我想你是知道的吧?”
高秀听到这却有一些心虚,立刻道:“这我怎么知道?”
宋宓冷笑,“你确定不知道?你同高毓长得一模一样,若当初那碗补汤是你冒充高毓端给秦玉珍的,你说你哥哥是不是替你背了锅?”
高秀恼羞成怒,坐起身辩驳道:“你胡说些什么?那碗断子药怎么可能是我给她喝的?”
宋宓笑了笑,“你也知道那是断子药啊?”
“你……你诈我?”高秀愣道。
徐长风看向高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笑,淡漠开口:“现在高毓冒充你的身份在外犯事,你最好一五一十交待清楚,不然你死都不知道背后谁在害你?”
高秀好歹在这西陵做了知县十余年,还不清楚徐长风的话是何意思那他就是傻子。
他缓和语气,妥协道:“我说。”
局中人
高秀陷入回忆,缓缓道来:“母亲因生我与哥哥难产伤了身子,在我们四岁时便撒手人寰,后来在我五岁时,父亲续娶了秦玉珍,我讨厌她,她虚伪还偏偏装成一副柔善的模样。”
他记得,秦玉珍一进门便将他母亲所有的东西全部收拾扔出府去,不留一丝痕迹,还自诩从今后起要做他的母亲,可他有母亲啊!他怎么会忘记自己的母亲而去认一个陌生女子做娘亲呢?
她明明不喜欢他和高毓,还偏偏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表现得很爱护他们俩,可这些在他眼里就是虚伪又做作,所以他真的很讨厌秦玉珍。
他小时候确实顽皮,自秦玉珍嫁进高府,他便处处同她作对,时不时戏弄她,她就算告到了高澄那里,高澄也只当是小孩子心性并不会去责罚他,所以他也就变本加厉了。
久而久之,秦玉珍似乎也知道高秀不喜自己,对他的这些孩子手段也就不予理睬了。
而高毓不同,他性格同高秀完全相反,高毓性格沉闷,知道母亲去世,秦玉珍今后便是高府女主人,他没有同她作对,两人反而相处得很好,相较之下,秦玉珍就更喜欢高毓多一些,所以拿高毓也是真当自己孩子养的。
那一年的相处,母子感情便也有了,就连高澄也是夸赞高毓懂事,反之对高秀就没那么得喜爱了。
正因如此,高秀心里却愈发不平衡,明明两人是兄弟,那女人却鸠占鹊巢,他想高毓应该同他站在一边共同对抗秦玉珍才是,怎么反而同秦玉珍关系愈发好了。
高秀当时还小,实在不明白为何会这样,直到后来,一年后秦玉珍有孕了,府里都在传若她这胎是男孩,那他和高毓就会被赶出府去,他怕了。
而他害怕后的结果,便是想着要让秦玉珍的孩子生不下来,他想,只要没有那个孩子,他和高毓便不会被赶出府了。
高秀偷偷跑去医馆买了断子药,他也知道自己不受秦玉珍喜欢,想着高毓同她亲近,于是便冒充高毓端了那碗断子药过去。
高秀想着便自嘲道:“那秦玉珍也是个傻的,她竟看也不看便整碗喝下去了。”
“就因为讨厌一个人,所以你便想出这种法子来?”宋宓心中恶寒,确实如秦玉珍所想,人心竟然坏到了如此地步。
高秀呆滞摇头,继续道:“并没有,其实,我也有嫉妒高毓的成分在的,同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为何他就能讨得父亲喜欢,可以说我是故意冒充高毓下药的,只是……”
只是他没想到,他没有把握好那断子药的份量,在补汤里倒入了大剂量的药,这才使得秦玉珍自此丧失了生育能力。
事情发生以后,他因为害怕,便扯了谎,他对高澄撒谎亲眼看到高毓在厨房里鬼鬼祟祟不知要干什么,随后拿出药袋说是从高毓床头柜子里面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