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闻星感动,就见沈流云孩子气地冲他眨了下眼睛,“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
沈流云将背上的那个画板包卸下来,从本该装画笔的夹层掏出一只精致的长方形木盒,里面放着他亲自酿造的那瓶霞多丽。
他坐在地上,与闻星解释这瓶酒的由来:“这是你去巴黎找我的那年,我在那家酒庄酿的香槟。它采用那一年最好的葡萄酿造,我亲自放进的橡木桶,百分百的霞多丽。现在,我想把它送给你。”
百分百的霞多丽,百分百的真心,都送给闻星,为他补上那些曾经的缺憾。
闻星轻轻垂下眼睛,从盒子里拿出那瓶酒,将其抱在怀中,有点珍惜地说:“就酿了一瓶吗?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只送给我吗?”
“只有一瓶。”沈流云朝闻星靠近,有点缠绵又有点依恋地亲了一下他的唇,轻声告诉他,“你才是最珍贵的。”
从这个轻浅却郑重的吻中,闻星尝到一口浓郁的酒香,疑心自己也即将在这个夜晚沉醉。
【作者有话说】
出自徐訏的《精神病患者的悲歌》
77·满天星
那瓶霞多丽被闻星很珍视地放进了橱柜里收藏,打算等到一个适合的时机再去打开。
这样的时机大约会在六月底,那是ow总赛的日子。
今年的赛制在旧赛制的基础上做了很多改动,显而易见,大赛组委会有意洗清以往舆论对ow大赛的非议。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改动是所有参赛人员在比赛期间都需要入住赛方所提供的酒店,不得随意进出,活动范围也有所限制。
rs对新赛制的意见很大,嘴巴像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一顿扫射:“这项赛制有在遵守基本法吗?把人权放哪了?搞这么多没用的东西,知道的是去比赛,不知道的以为进监狱了。评委自己少跟参赛选手接触比什么都强……对了,酒店提供酒水吗?我比赛期间能不能喝酒?”
闻星仔细看了看规定,一条一条地为他解答:“规定都在合法范围内,评委跟选手是一样的待遇。至于酒水,你到时候可以问酒店人员,不过我觉得应该是不会提供的。”
尽管没有明确规定,但在这类比赛中向来是不提倡参赛选手饮酒的。酒精虽然会让选手精神亢奋、状态松弛,一定程度上提高演奏表现力,但也会影响演奏者的感官能力,礼仪分也会相应扣除。
rs吐了下舌头,笑起来:“我是开玩笑的,我当然知道不能喝酒。我要是敢喝酒,教授会把我揍死的。”
不过,他见闻星一脸平静的样子,很快话锋一转:“wen,你没关系吗?我记得,你不是还在谈恋爱吗?这要是按照新赛制,你们可得分开半个多月。”
如果要让闻星自己来说,他其实并不觉得为了比赛与沈流云分开半个月有什么问题,反倒觉得这样的安排能够提高自己的专注度。
当然,他也可以预料到,沈流云的想法应当会与他大相径庭。
果不其然,闻星回去将这个消息告知沈流云后,就见沈流云的面色几经变幻,多次欲言又止。
闻星看得好笑,正想说些什么,就听他问了句:“那能打电话吗?”
声音很低,听起来怪可怜的。
电话倒是可以打,但有次数和时间的限制,不能经常打,也只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打。
这些没有必要一一讲给沈流云听,闻星用哄人的语气回答:“可以,到时候我打给你。”
可得到这句承诺,沈流云却又改了主意,“算了,你还是不要给我打电话,专心比赛。”
见不到人,光打电话又有什么用?
何况,他分得清轻重缓急,不愿让闻星为自己分心。
他尊重闻星的梦想与追求,因而比起等待闻星不间断的电话,他更愿意在场外等待闻星的喜讯。
话是这么说,当沈流云送闻星去酒店时,还是在门口依依不舍地抱了许久。
他动作极其幼稚地将闻星系得好好的扣子解开,然后又系上,帮人整理根本不需要他整理的仪容。
他看上去比闻星还紧张,唇线绷得笔直,神情也难得严肃。
不知道更多是在为闻星的比赛结果而担忧,还是为要分开这么久而不舍。
实在是看不下去那颗扣子被翻来覆去的折磨,闻星抓住沈流云的手,阻止对方再解开一次,“好了,一颗扣子你还要系多久?这么喜欢干脆扯下来给你算了。”
沈流云勉为其难地成熟了一点,没有继续幼稚的行为,只是叮嘱闻星:“好好吃饭、睡觉,别太辛苦。”
太过寻常的叮嘱惹得闻星忍不住吐槽:“你是幼儿园老师吗?”
那种会叫所有小朋友乖乖排好队,一个接一个脱鞋上床睡觉的生活老师。
沈流云对这一称号接受得心安理得,应道:“嗯,等你比赛结束就给你贴小红花。”
小红花激励制度过时老旧,本不该起到太多效用。
只是当闻星一路畅通无阻,顺利拿到决赛的入场券时,为比预计中更好的成绩惊喜之余,也忍不住去想,或许他真的很想要那朵小红花。
因而,他还是给沈流云打去了一通对方说过不用打的电话。
比赛全程都有实时转播,想必沈流云自然会去看,他也就没有一开口便说自己的成绩如何。
他只是像平时给父母打电话那般,絮絮叨叨地说了些琐碎的事,比如酒店房间的床垫没有家里的软,刚来的几天睡得不怎么舒服,餐食倒是意外的还不错。
沈流云摸着口袋里的那枚扣子,安安静静听人说了一长串,等到对方似乎说累了停下来歇息,才很突兀地说:“闻星,前年的慈善音乐会我有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