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沉默地看着她,看她停下大喘气,才评价道:“你喝了很多酒。”她浑身醉醺醺的酒气。
得了,酒鬼什么都不记得,不改也没什么。
这是重点吗?
不过她确实感觉到一种飘忽忽的亢奋感,正常状态下很难做到那么畅通无阻地斥责对方。
“你叫什么?”他坐回湖畔边,百无聊赖地用魔杖操控水流。
“拉密雅。”她昂起头,大大方方地报上名来。
ia是古希腊神话中一头半人半蛇的女性怪物ia的上半身为娇艳女性,下半身却是蛇类
骑士
拉密雅是希腊神话中半人半蛇的女妖名字。
在现实中,密雅一直没有机会光明正大地在小天狼星面前报出身份。到了梦里,几乎是出于惹人生气的目的,她捏造出这么个假名。你讨厌斯莱特林,那我偏偏是讨厌的毒蛇。
纯血巫师家庭习惯用星星或是神话故事中的人物为自己的孩子命名。给女儿取名为希腊神话中的蛇妖,倒也没什么出奇的。
小天狼星随意动动指尖,湖水就会汩汩上涌,形成争先喷涌的小小喷泉,“很可笑,但不是最可笑的。”
密雅脸红了,她以为他在说她方才的行为,“你在笑话我吗?”
他背对着她漫不经心道:“是啊,你的名字很可笑。巫师家庭就是这样,总是想方设法给自己的孩子取一些看似了不得,实则很傻瓜的名字。”
哦,说她名字可笑没什么,反正是假名字。没说她这个人可笑就行。
酒劲就像坩锅中螺旋上升的蒸汽一样,徐徐盘桓到了她的脑袋上方,密雅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以对抗醉意。
她坐了下来,垂着脑袋,感到晕得越来越厉害了:“你才是真正的傻瓜呢。你明明在意你弟弟,但在他面前就是不说好话,叫那孩子变得那么伤心。”
小天狼星好奇地扭过头,跟她面对面坐着,“你看我像是那么腻腻歪歪的人吗?”
“我就是知道,不然你干嘛不参加魁地奇球队?”她脸颊酡红,视野中出现了重影,摇摇晃晃地伸出一根手指。
“你对我挺了解的嘛,你在关注我吗?”小天狼星打量起她来。他从没在课上见过这个女孩,除了那一次周末早上打魁地奇。她比他年纪小,还是比他大?
“非常,关注。我一直在注视着你,我对你很好奇。很久以前,我想成为你那样的人,魔法强大,技艺高超。但你压根不是……我们那种人,你不是黑的,哦,不对,勉强也算是,毕竟是布莱克。我说到哪儿了,对了,我发现你不是后,但还是很想获得你的认可,鬼知道为什么……可你拒绝我了,你说斯莱特林很卑鄙,不可能有骑士精神……我很生气。”
这在小天狼星听来,跟炽烈的告白没有什么差别,他不知道拒绝过多少女生,当面也好,回猫头鹰信也好,数都数不过来。这种话很像是他会说的。
“所以你想跟我约会吗?”他直勾勾地看着她,“你请求我做这件事,是吗?”无所谓,反正她很漂亮。
她停了下来,有点被搞糊涂了。怎么这么容易?为什么三十多岁的小天狼星不能爽快一点呢。
少年慢慢靠近她,托住她的后脑勺,侧过头,就在下一个动作即将完成时——
“你不参加魁地奇球队,是不想跟你弟弟同台竞技,对不对?”密雅两手抱在胸前,专捡对方不想听的话说。
昨天的我你爱答不理,今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作为一个自尊心强烈的姑娘,已经被拒绝过一次,她可不要随随便便就被人吃回头草。
这话一出,彻底打破气氛。他僵在原地,柔情蜜意而不失老练的手法顿时施展不下去了。
“你不想跟他对上,所以再喜欢魁地奇,你也不会加入球队,情愿周末早上一个人在球场自娱自乐。”她眯起眼睛,尽力像把眼中的重影恢复成一个。
承认爱,承认在意,往往比装成王八蛋还要艰难,那会使人感到难为情的。
“他喜欢魁地奇,我没那么喜欢,仅此而已。”小天狼星若无其事地坐回原处,仿佛刚才的事压根没发生过一样。
“你应该去跟他说,‘我的确有把你放在心上,为了避免跟你对战,我宁愿不进球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无聊的自尊心耍帅。”她用力推了他一把,几乎有点发急了,“别以为所有的事现在不去做,今后也来得及。小孩的心很敏感,你为什么要让他现在这么难受呢?”
她喝得实在太醉,扑通一下就歪倒在地了,直接倒在他身旁。
“你以为我很好受吗?”小天狼星看着醉成一滩烂泥的女孩,知道他现在说什么,对方也许都听不明白了,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会继续说下去。
“我不得不这样,做一位亲爱的好哥哥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会害了他。只有真正断绝关系,才是对他有益。”
他拍了拍女孩的脸蛋,毫无反应,看来是醉晕过去了。
“我知道雷古勒斯不希望我离开,他爱家里每一个人,爱爸爸,爱妈妈,连克利切他都爱,克利切是我们家的家养小精灵,他爱的人中,当然也包括……我。我们小时候寸步不离,就像一颗豆荚里的两颗豆子,我九岁的时候说过,将来要做职业决斗家,从英格兰打到全世界,他觉得这个理想十分危险,老了一定会缺胳膊少腿。但是他没有让我不要干了,而是决定给我做决斗助手,我受伤或是被人杀死了,他就帮我报仇,朝着敌人继续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