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字,只有一张画,简笔画的树林,然后两个小人在里面手牵手,脸还很靠近。
她、她的大胆已经野到这个地步了吗。
陈清隽的呼吸都不稳了,面红耳赤,心乱得很,看了又烫手似的折起来,可是走了两步又忍不住打开看。
郭菩姝给他这画的意思,难道是暗示他,今晚想和他钻小树林,约他出去?
一旦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出现,就像生根发芽了一样,怎么也拔不掉。
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执着于这个解释,脑子就不会去想其他。
陈清隽是恍恍惚惚的回到知青院,满脑子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他···要不要赴约?
我讨厌你,离我远点
这周的晚上都是由两个老知青负责晚餐,每次都是两个人负责一个星期,安排轮流来的,新知青刚来,知青队长还没有轮到,排在较为后面。
当然也是担心,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新知青刚来不熟练,要是做得不好,本来就饿得饥肠辘辘,回到知青院没得吃,还要帮忙,耽误时间。
陈清隽回到知青院后将信纸收起来,他也不觉得累,好像还很忙,反复两次挑了水回来洗澡,头发也仔细洗了,换了身干净衣服,看起来格外芝兰玉树,和其他人坐着歇息的狼狈格格不入。
等头发被晚风吹干,他还抓了抓理发型,莫名的开始注意起形象了。
大家看见他这么能“折腾”都是没眼看,心想,也不嫌累,今天实在是出汗太多了,现在大家都是一样的汗臭味,院子里都有味道,只是被风吹散了些,而能坐着休息谁都不想动,也没谁和陈清隽一样还有精力折腾。
不过没有用到集体的水,是他自己费力气去挑的,所以他们只是私下里说说奇怪的讲究癖好,面上也不会指摘。
吃饭的时候只有一张桌子,不少人都是盛好了自己的一份,各自散去寻找可以乘凉的地方吃,要不然挤在一起,鼻子里都是各种汗臭味,闻着这味道都没有胃口了。
而且累成这样,喝了多少水也不解渴,也没人想讲话,没这力气,院子里静悄悄得除了有风吹树叶声,就有筷子碰碗的吃饭声,画面狼吞虎咽。
陈清隽洗了澡,就格外注意自己身上的味,他下乡的时候还带了家里的皂膏,洗澡后身上有着淡淡清香像是凌晨的竹香,穿的衣服,即便和大家一样,可肉眼就见到质量和布料看又不一样,穿在他身上很矜贵,像是个贵公子,总之,格外讲究就是了。
他还担心身上不香了,站得离大家很远。话上没有明说,可行动上很明显在嫌弃。就算大家都一样的想法,可是落在他身上表现出来就是不一样的感受了,闻了闻身上的味,要呕。
“邓知青。”
邓阳春被找到的时候,她还受宠若惊了一下,毕竟她现在也很臭啊。虽然陈清隽也是站在距离她的三步之远说话。
陈清隽不讲废话,点明来意,“你之前提议和村里租房子的事,算我一个。”
他确实不喜欢一大堆人挤在一个房间里面睡觉,不说地方本来就挤没有私人空间了,光是晚上的时候,他们那磨牙声,放屁声,打呼噜声,说梦话声就没有停过,他备受折磨。
陈清隽是个觉比较浅的人,不至于一点动静就被吵得睡不着,可这也不是一点动静了,特别是人累之后容易打呼噜,一个接一个,宛如牛蛙声一片。
“好啊,我也刚想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现在加上你的话也算是差不多了可以,我明天去和菩姝说一声。”邓阳春一听是这事儿也高兴,终于能搬出去了,她很想吃点好的给自己补补身体。
今天累得她的手掌起水泡,有些水泡在反复摩擦之下破了,下工洗手的时候碰到水,疼得她呲牙咧嘴。
“不用明天,等下就去。”陈清隽补充解释,很有理,“各自租的,就要各自去和村长说明。单独由你去说,若是后面有人反悔,这里头牵扯不清。”
邓阳春一听,确实是这样,她可担不起后面的问题,“行,那我们等下就一起去村长家。”
“好。”
这次同意租房的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还有一个女知青,手上也还算宽松。
这个女知青也是去年来的,算是老知青了,她很低调,不管是穿衣还是吃东西,可手里却攒有不少的钱。
本来在前面,她是不用下乡的找到有工作了,可是她哥要娶嫂子,而新进门的嫂子放话要工作,家里人就盯上了她的工作,父母也偏心,给的压力下她只能让出去,就当是生恩养恩一场,她给的最后报答,今后家里怎么样都和她没有关系,人一下乡,户口也是迁出来。
可她也不是那么傻,要他们每个月都寄钱过来给她,要不然,她就写信去举报,去厂里闹,一家子都没有工作。
一年下来她手里攒了不少钱,可是一个女子孤身在外,肯定是要财不外露的。只是有次她去县里拿包裹的时候被一个男知青看到了,知道她手里有钱,就开始了“追求”之路,她不堪其扰。
先前也是想要出去住,租村里的房子,可一个女知青单独住更危险,也就忍到了现在。
邓阳春问她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答应了,只要她不是特例,有人一起的话,肯定会搬出去,真是受够了。
另外的是两对夫妻,年初的时候结婚了,可知青院就那么点大,结婚了也不能单独分出房子出来给他们住。
分的也是一个小柴房隔开的,本来就很小还分成两间,两对夫妻就住在隔壁,薄薄一面墙,夜里想说话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