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没想到连这话都镇不住她,他道:“难道你就不在乎他的将来吗?!”
“我儿子的将来……”常赫珠轻声细语:“自然是靠本宫这个母亲,为他争,为他抢。”
在永昌愣怔的表情里,她径直旋身,眼角余光既轻蔑又不屑:“难不成还等你来给?”
几步之后,她背对着永昌停下,仿佛刚想起这茬一般,随口道:“这是个废太子的好机会,不要担心,本宫自有后招等你。”
家宴结束之后,永昌一路疾行,皇贵妃匆匆跟着他,道:“陛下,陛下,到底怎么了,可是那个颠后又惹你生气了?陛下!”
她不得不小跑起来,拉住他的衣袖,道:“倘若他们一意孤行,陛下倒也不必忍让,他既然非男妻不可,不若便以此昭告天下,另择储……”
“你想的倒是美!!”永昌一把将她甩开,怒道:“他可是先帝册封的太孙!若是要废太子,除非他做出人神共愤之事,一个男人而已……朕还没有出手,那颠后就已经准备好应付的手段了!她这是巴不得马上跟朕撕破脸!”
皇贵妃神色闪过一抹慌乱,又一咬牙,道:“那就跟她撕破脸……平西王总归是……”
“你当是在过家家呢?!”永昌道:“你们想干什么?北疆常氏和平西王因为争储而动用兵马?你是不是疯了?!你当百姓是什么,天下战事是你们想发起就发起的吗?!别人日子过不过了?”
“陛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从一开始,朕就让你不要插手承昀的事情……朕不想跟她撕破脸,更不想跟她兵戎相见,至于你……”永昌指着她,凝望着面前这张娇美的容颜,带着点怒笑道:“你……冰玉,你真是……”
皇贵妃绞着手指,听他斥道:“井底之蛙,异想天开,不自量力,荒谬绝伦!”
皇贵妃僵硬地站在原地,呼吸急促地凝望着他负手离去的背影。
她攥紧手指,神色之间充满了嫉恨与不甘。
长乐宫,温别桑一进去就看到了几只雪白的兔子。
弯腰刚要去碰,那兔子当即两腿一蹬,窜到了三尺远的地方。
温别桑怔了一下,又慢慢走过去,兔子不紧不慢的嚼着嘴里的菜叶,看上去仿佛完全没有在意他的靠近。
可就在他再次伸手的时候,兔子腾地又跳了出去,三蹦两蹦,跑的更远,但还是可以被轻易看到的地方。
皇后噗嗤一笑,道:“这兔子啊,可会勾引人了,每次都呆呆的站在那里,看上去好像特别认真在吃东西,完全没把你当回事,可是你一做出要抓它的动作啊,它马上就变得特别机灵,真是让人又恨又爱。”
承昀颇有感慨,道:“确实如此。”
“怎么,你也养了只兔子?”
温别桑站直看过来,承昀移开视线,道:“刚才看他抓了几次,不就明白了。”
“坐吧。”皇后随意在椅子上坐下,温别桑也走过去坐在旁边,规规矩矩地道:“其实我不是太子的未婚妻。”
皇后先看了一眼儿子,后者神色淡淡,看上去仿佛早就习以为常。
皇后一笑,重新望向温别桑,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
温别桑恍然:“您知道我是来见您的?”
“这倒是不知道。”皇后好奇道:“你来见我是要做什么?”
“母后。”承昀及时开口,皇后回神,挥了挥手,女官立刻带着众人纷纷退下。
温别桑去看承昀,一直等到后者示意,才开口道:“我们查到周苍术通敌卖国!”
常赫珠挑眉,承昀道:“是君子城谢令书带来的消息。”
承昀言简意赅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常赫珠颔首,道:“其实我七年前就发现事情蹊跷,只是这老狐狸行事谨慎,一直没能抓住他的尾巴。”
“既然他行事谨慎,我们何不从沈如风那边下手?”
“亓国君主沈如风?”
“正是。”承昀道:“如今周苍术为相多年,在朝中根基稳固,一身铜皮铁骨,想要动他难如登天。可是沈如风就不一样了,他多疑暴躁,容不得旁人侵犯,如果我们能逼他动手,沈如风必定要重启周苍术这个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