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昀一怔:“可惜什么?”
“可惜太叔问道心地太过仁慈。”
这话明显让承昀有些不快:“为何要这样说?”
“火器造出来便是为了杀人,他的火器可以杀死那么多人,本来可以留在北亓建立无上功绩,却偏偏于心不忍,私自脱离北亓大营,逃往大梁,致使太叔家不得不亲自派出杀手,清理门户。”
承昀眉心拧起,显然不认同他的观点:“都说他自知罪孽深重,已经皈依佛门,改投医道,悬壶济世,以赎罪债,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我娘说的。”
“你娘,见过太叔问道?”
“嗯。”温别桑道:“我娘跟着他学过雷火之术。”
承昀想起他那串核桃,道:“师承于他?”
“不知道。”温别桑道:“但我娘提起他的时候总是很难过,想必是有些渊源。”
承昀上下打量着他,半晌才道:“你娘对太叔问道被清理门户一事,怎么看?”
“不知道。”
“……”
承昀重启话头:“想不想去雷火营?”
温别桑转眼珠,但不说话。
他又不傻,让宫无常求着他办事,可比自己求着对方办事要好处多的多。
“你不眼馋那硝石矿的母脉?”
“君子城的也够用。”
“雷火营的火器师,在城中携带火器是合乎法度的。”
温别桑果然上钩:“当真?”
“自然当真。”承昀道:“雷火营是皇太祖和皇祖父一心想要盘活的工程,若你能拿到一阶火器师的牌子,除了面圣之外,身上想塞多少火器就塞多少火器,所有人见了你都得绕道走。”
“那我便随时都能取了周苍术的性命。”
“理解到位。”
温别桑眼睛亮了起来,立刻提笔继续写信。
他的字方方正正,写的非常规矩饱满,亲爹倒是没有夸错。
承昀看了一阵,见他果然按照自己所说的那样写了进去,心情稍微平复。
写完之后,温别桑迈出书房,找到陈长风,道:“速速传给谢令书,让他不许过来。”
承昀靠在后方听着,总觉得他对谢令书说话有些过于随性。
送走陈长风,温别桑去了那一车焰火旁边,取下了一个小木盒,还有一个大——
“我来。”承昀走上去,拿起那个宽约三尺的木箱,道:“这是什么?”
“火神箭。”
“展开说说?”
“你可以理解为弓型的火神炮,射速更远,冲力更大,但并非大面积武器,只能杀一人。”
承昀提着箱子掂量了一下,转身跟上他的脚步,道:“会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