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室建成以来,第一次迎来乔宿言长时间停留。
以往堆满乐器、混音器等音乐器材,显得冷冰冰,没有人气的音乐创作室,因为乔宿言的到来鲜活了起来。
乔宿言拿起常用的吉他,随心所欲的拨弄一段熟悉手感,悠扬的音乐响起,空气中仿佛也满是跳动的音符。
他的头发是自然的蓬松微分,显得侧脸棱角分明,只看侧面,会认为这是个距离感十足的矜贵男生。
但经常上扬的唇角又减少了这种锐利感,染上平易近人的气息,这样矛盾的气质融合在一起,反而更吸引人。
今天他上身穿了一件浅棕色水洗短袖,下身灰色抽绳休闲短裤,拖长的衣摆被随性的往裤子里扎了一截,明明很休闲的装束,通身却是遮不住的阳光运动大男孩气质。
这种类型的男孩给人留下的印象往往是静不下来,随时都活力满满,跟艺术家应是沾不上边。
平时的乔宿言,确实也是如此,总能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充实有趣,一刻也闲不下来,甚至还经常祸害本性懒散的白宸。
白宸双手垫着头,躺在动物区的沙发上,正好斜对着音乐室,稍微偏头,就能将音乐室内情况看个明白。
他看着此时此刻安安静静坐在高脚凳上,时而拨弄琴弦,时而拿笔在面前架着的本子上写写画画的乔宿言,想起了乔宿言活力四射围在他身边的往事。
那一天,他睡得好好的,但大清早就被乔宿言不间断敲门声,以及大声喊叫的声音吵得不得不起来,然后被迫一起晨跑了一个多小时。
一路上见到街坊邻居,一个个都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他,还夸乔宿言做得好,总算让他出家门了。
一大早的,乔宿言高兴了,晨跑完,提着早餐回程的他,却是一脸生无可恋。
而自从有了这一个开头,后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乔宿言总是能在他想偷懒的时候冒出来,带着他一起忙上忙下,一天的生活充实得不行。
或许是这些回忆实在过于好玩,白宸轻笑一声,引得周围玩闹的小动物们都停下来好奇的看过来。
白宸朝一旁的二糊招手,只有尾巴尖有一缕红毛的白狐立刻跑过来,用头蹭了蹭他的手。
“无聊了?”白宸用手指挠了挠二糊的下巴,“乔乔在忙,别打扰他。”
二糊舒服的叫了一声,像是同意了。
只有它自己知道,它根本没想过打扰乔宿言,有这么多动物小伙伴陪着,它也不觉得无聊。
但以聪明狡猾出名的狐貍,是不会说出真话的,只会点头应下。
这不,下一秒就得到了今天额外的奖励——鸡肉罐头。
稿纸上的歌词被删删改改,一张又一张的换,眼看着天都要黑了,竟是一句满意的歌词都没写出来。
这时,落日的余晖落在乔宿言身上,落在音乐室的每个角落,他的一举一动仿佛在此时都是携光而动,意外的染上了浪漫的色彩,淡化了身上的愁绪。
乔宿言放下笔,离开高脚凳,像是被室外景色吸引,走到落地窗前,只看到被橘红色的日光感染下显得温馨的公椅、青石板路。
尤不满足,一路去了天台,视野一瞬开阔。
夕阳染红了天边,落霞带走一日愁肠。
然,如此美景,已少有人闲下欣赏。
一阵纯吉他弹奏铃声响起,打断了乔宿言的思绪。
“喂?李医生你好,是小嘉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乔宿言去旁边的吊椅坐下,仔细问着傅嘉的身体情况。
如最开始担心的那般,本就身体孱弱多病的傅嘉,被十多日的高温折腾,身体情况比末日前更加糟糕。
“嗯,我都知道了,今天麻烦李医生了。”乔宿言看着天边即将消失的落日,一天的惆怅离去,新一天的愁肠又会来临,“接下来还要麻烦您定时去给小嘉做检查,你提的条件我都会尽力满足……”
交谈片刻,终于将定期检查的事定下来,乔宿言挂断电话的时候松了口气。
精神放松下来,突然想起从出音乐室到现在,都没看到白宸。
正想着此时白宸是不是又在房间睡觉,就听到角落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声音很小,从乔宿言到天台就断断续续的响着,但他当时注意力都在别处,没注意到这细微末节。
乔宿言还以为是七喜又到天台拆家了,它对来天台总是莫名的热衷。
但现在天台不仅仅有观赏用的花花草草,还有陆陆续续成熟的新鲜蔬菜。
怕这些宝贝蔬菜被七喜祸害了,乔宿言不放心的走过去,刚拐角,就看到了被遮挡住的白宸:“老板?你怎么在这里?”
白宸手边还放着刚摘的小白菜和萝卜,一手拿着铲子,一手朝刚被拔了菜空出来的地方撒种子。
将土坑掩上,白宸拍拍手上的土渣,站起来:“某人沉迷创作,我只能主动点,来摘菜做饭。”
“你?做饭?确定?”三连质疑。
不是乔宿言不信任白宸,实在是有过惨痛经历。
白宸做饮品的技术很好,但其它,是真不行,弄个菜,都是清汤寡水,一点味道都没有,能让吃的人怀疑人生。
“几个小时前你才说过要吃清淡点。”白宸理所当然道,“这不就是在暗示,想吃我做的。”
“……”
竟无法反驳。
乔宿言捡起刚摘的菜,又去扯了几根葱,不给反驳机会的夺回掌厨权,委婉道:“你做的太清淡了,我嘴角这点小伤口,还不至于劳您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