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仿佛沉浮在一片汪洋大海。
宋安宁明明记得,自己晚上刚理好一位客户的离婚协议,准备第二天痛打渣男,顺便庆祝第100场离婚官司胜利结束。
可刚入睡,便陷入一场奇幻梦境。梦中一骚包粉衣老头,气急败坏说她轻易毁人姻缘,却不知爱情得来艰辛,除非完成试炼,否则别想轻易返回世间。
说罢朝她手腕系了根红线,道,给睁眼看见的第一个男人系上红绳,我自会出现。说话间还打了个酒嗝,眼神里透着心虚和得意。
来不及再问更多,粉衣老头念着不着调的唱词,声音已渐渐远去——
红绳一牵,逃不过三世宿缘。
太极分两仪,阴阳本为一。
月老牵红线,夫妇长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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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难受,肺部空气正在急速流失,宋安宁感觉喉咙正被人狠狠扼住,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
本能地张口一咬,趁禁锢松懈时开口大喊:“救命!”
睁眼望去,一白袍男子正悬在身上,轮廓深邃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长眉如剑,双眸如星,一缕头发从脸侧垂下,吹拂到宋安宁额头上。
哟,是她最喜欢的高岭之花风格。
可男人冷寂如冰的黑眸,和丝毫没有留情的力道提醒她:现在可不是犯花痴的时候。
脑中闪过些破碎记忆,原身方才来送醒酒汤,刚将茶端至床边,就被他翻身压下掐住了脖颈。小姑娘被吓得晕厥过去,宋安宁此刻醒来欲哭无泪
,她可不想刚一开局就丢了小命。
正欲开口再次呼救,身上男人已伸出手掌捂住她的口鼻,同时附在耳边恶狠狠道:“你在找死吗。”被压到缺氧的宋安宁无力翻了个白眼:大哥,你真逗,想死我还会喊救命吗?
万幸,刚刚的动静已经引起了注意。原本昏暗的内室突然光亮大增,一道悲愤的妇人嗓音从正厅传来,尚未入门便怒斥道:“沈明轩,你怎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话语间,一雍容妇人带着丫鬟小厮冲进房内。见着室内情景,那妇人一把上前搂住宋安宁,放声哭泣:“好侄女,你放心,我定不会让人平白辱了你的清白去。”说着急忙给下人使了个眼色,“快!去请侯爷来主持公道!”
一番演绎流水行云,宋安宁看的目瞪口呆。眼前正是刚刚嘱咐原身来送醒酒汤的姨娘方盈,这无缝衔接的反应速度,只怕人早已候在门外,只等房里的沈明轩中套。宋安宁初来乍到都能识破,更别说早已恨透方氏的沈明轩,早在有人进屋时,他便迅速撤离到了墙角。
幽暗烛火间,男人盯住状似柔弱的宋安宁,阴森森开口:“宋姑娘真是好计谋。”
手臂上的寒毛自动倒竖,尚未搞清状况的宋安宁一脸懵,喜提“心机女”称号。要攻略的男人对自己恶意满满,她此刻真的很想开口挽回:
其实,我的清白还在,大家能不能当做什么都没
发生……
房内气氛陷入沉滞,众人留在屋内等宋侯爷来。方氏看侄女一张小脸煞白,心里也生出些心虚,自己将其送入沈明轩房中,毕竟也是存了私心的。
想她一双儿女尚且年幼,这偌大侯府终归还是沈明轩这个嫡长子的,奈何他认定母亲病逝是自己所害,现在侯爷尚在,他还有几分顾忌,可听闻近日倭寇海贼不时来犯,侯爷说不定何时又要出征……方氏想想就心肝直颤,恰逢貌美侄女前来投奔,不若送去吹吹枕边风,也许沈明轩心一软,自己这孤儿寡母也能免遭毒手。
于是抱住宋安宁低语道:“安宁不怕,我定会求了老爷,让沈家给你个名分。”
脱离险境的宋安宁低头不语,把记忆理了个大概。原身本来和家人一起在扬州做些糕点营生,虽无大富大贵,但也一直顺遂。谁知一朝被城中恶霸相中,家人无力奈何,便嘱宋安宁来投奔金陵沈家避避风头,宋母有一妹妹先前在侯府为妾,颇得宠爱,主母病逝后竟被扶为正室,想必能提供庇佑。
到达侯府时正逢中秋,她随沈家众人一起用了家宴,席散后方氏问原身,是否想彻底摆脱扬州恶霸,永远留在这侯府。想起席间沈明轩芝兰玉树般的好气度,原身便按姨娘吩咐,去给沈大公子送醒酒茶,苑内的丫鬟侍卫都被打发去吃酒,她便一路顺利进了内室……
事情到了这步,已是没
有转圜的余地。如果真能留在这男人身边,以后自有大把机会再修补关系,先把坑给占了才是正经。
思及此处,宋安宁抬头对上那道冰冷的杀人目光,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却见那男人唇角抿的更紧,看她的目光宛如带了刀子。看来卖笑没用,她还是继续埋头装傻吧。
沉默没有僵持太久。宋侯爷刚至正厅,方氏便飞奔而去,声泪俱下描述了一番侄女的悲惨处境,其中添油加醋自不必赘述。
武安侯沈廷年过壮年,一双浓眉不怒自威,沉声安抚道:“孩子别怕,你实话实说,姨丈自会替你做主。”
不抓住这次机会留下,自己便会被送回扬州,宋安宁心一横,颤悠悠开口:“实话就是,我一进这房中,沈公子……沈公子就突然把我压在……”话说一半,她害怕地用袖口捂住小嘴,不愿再回想方才的情景。
沈明轩像看疯子一样瞪着她:“你就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吗?”当然没有啊,宋安宁心里腹诽,对付你这种男人,脸皮薄那就纯纯没戏。
“那沈公子敢说,刚刚没有将我压在身下吗。”少女哀怨地望向冷情的男人,颤抖的声线写满了被人欺辱的委屈。
沈明轩百口莫辩,气得只能攥紧拳头,中秋家宴上,这少女一直乖巧不语,还以为是个安分守己的,没想到和她那姨娘一样,如此擅于攀附。
此刻人证确凿,沈廷当即骂道“你这孽障还
有什么好说的!”
沈明轩冷笑一声:“父亲既已听信谗言,还需我再辩解什么。”
这次是他大意给人钻了空子,想到自己的谋划尚未成事,这笔账他暂且记下,盯着不远处那状似柔弱的少女,如果这女人以为,入了侯府便能一朝飞天,他会让她知道,这种想法是多么可笑。
宋安宁:地狱开局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