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不少人都意识到这中间的猫腻,他们看方才跳的最欢的几人眼神都是不善起来,任阔见他们有要狗咬狗的意思,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致。
“这些人平时就嫉恨你,现在这摆明是寻由头想来落井下石。”
“嘴长在他们身上,我就算再不想,也堵不了他们的嘴。”鱼乐不急不慌,倒是任阔火急火燎的,“你倒是想想办法。”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下午没课,鱼乐不想去食堂吃饭,又嫌人多,因此在画室多待了一会才往校门口走去。
画室这边要去校门口,就要经过食堂。
鱼乐拿着东西慢吞吞的走着,倏地,付春欣冲了出去,伸手就朝着他的脸扇去,鱼乐自训练后,反应速度快了很多,头一偏便躲了过去。
付春欣没想到他会躲,愣了愣后怒火更甚,“鱼乐,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你长大,你怎就变得这么猪狗不如,先是推你爸摔倒,导致他现在还躺在医院,现在又偷你哥哥的东西。”
“我和你爸你哥究竟是哪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你们老师在你们,现在你就去退学,书也别念了,念来念去都成仇。”
正是饭点,人最多的时候,在画室的时候鱼乐还能忍受,他可以面不改色的反驳回去,可这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付他的还是他亲妈,这让鱼乐想起初三那年,付春欣因她自己丢的一百块钱在学校门口扇他近十个巴掌的事。
那种落在他身上化为实质的嘲弄、讥讽和笑话,他似是被生生剥掉了遮羞的衣服,浓烈的羞耻感让他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他不明白,同样是亲妈,为什么,付春欣就只偏心鱼青屿,对他却跟仇人似的。
牙齿打颤,鱼乐眼尾通红,用颤抖的声音质问,“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个灾星,只要有你在,家里就没好事”付春欣咬牙切齿,因鱼乐比她高,她是直接跳起来朝着鱼乐扇巴掌,鱼乐想躲,却因付春欣抓住他的手,他迈不开脚。
“啊---”痛呼声和抽气声在同一时间响起,鱼乐悄悄睁开眼,看见的是紧攥住付春欣手腕的大掌。
四目相对,厚重的委屈弥漫,鱼乐本就红了的眼眶瞬间氤氲一片,韩斯年将付春欣推开,一只手以保护姿态将鱼乐护在怀里,一只手温柔的落在他发顶。
他的手很暖很大,揉的时候暖流弥漫,鱼乐轻轻阖眼,猝然落泪。
他没让韩斯年发现,只往他怀里躲了躲。
“你谁啊,谁准你拦我的,我这是在教训我自己的儿子”付春欣巴拉巴拉一堆,学校安保很快便过来了,直接强势将付春欣带走。
隐在人流中看戏的鱼青屿看见这一幕,面容扭曲,指甲抠进肉里他还丝毫不觉。
你对我一定要这么生分
鱼乐运气是真好,每当他陷入困境,总会有人站出来为他冲锋陷阵。
以前是,现在同样,可真真一点没变。
越是如此,鱼青屿就越讨厌鱼乐。
看着鱼乐眸底汹涌的依赖和委屈,鱼青屿似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眼神愈发耐人寻味。
没想到,他的好弟弟鱼乐也有喜欢人的一天,这要是被他撬走,他应该会悲痛欲绝吧?
想到他脸上会出现的令他愉悦的小表情,鱼青屿止不住低低笑出声。
这在空旷静默的场景显的格外突兀,鱼乐循声望去,同鱼青屿四目相对,那股子近乎化为实质的浓烈恶意朝着他扑面而来,鱼乐下意识攥紧手指,而他刚好靠着韩斯年。
突兀的闷哼在耳畔响彻,鱼乐似触电般收回,手足无措间,韩斯年拉住了他的手。
他的力道很轻很小,若他不愿,轻易就可挣脱。
鱼乐遥望他的背影,同时想到自己早上的恶劣态度,步子慢下,想缩回他的手时,韩斯年强势且自然的握住他的手顺势塞进了兜里。
暖意袭来,鱼乐闷着头,发现自己愈发看不透他了。
韩斯年,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抵达办公楼的大会议室,鱼乐被韩斯年安排坐下,就一个电话的功夫,他身前便摆上了三菜一汤,有荤有素,食物的诱人香味争先恐后的钻入鼻腔,鱼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下意识抬头看韩斯年,勺子塞进他手里,“吃饭。”
鱼乐只顿了一下,便毫无顾忌的开吃,他是真饿了。
出画室时火急火燎就是为了出去吃好吃的,被付春欣那么一打岔,胃口全无,胃却跟火烧似的,现在平静下来,他有种自己能吃下一头牛的错觉。
一时间,会议室里只有鱼乐吃饭的轻微声。
吃到一半,相关人员都走了过来,偌大的会议室被挤的半满,朱丹清赫然就在其中,看着他对他挤眉弄眼,鱼乐安心一笑。
“你们凭什么抓我?都放开我。”付春欣一进来便开始撒泼,又说非礼又说要杀她,鱼青屿觉得丢脸,依旧隐匿在人群中,并未出面。
付春欣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在看着鱼乐在好好吃饭时暴怒,冲过去就想将人揪过来。
只在发出动作的剎那,便被人制止,这回换成和她一样的女人,付春欣没法用非礼这招,只能梗着脖子对鱼乐破口大骂。
“鱼乐,你个不要脸的畜生,你妈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能吃得下饭?也不怕遭报应噎死去。”
“你们都是校领导吧?鱼乐就是个惯偷,小时候就偷他哥哥的东西,现在又偷他哥哥的荣誉,在画画上,他根本没有天赋,还不如他哥哥的一个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