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执月在想的事,薄阳长公主也在想。
她这会儿正泡在浴池里,阖眸梳理了一下宴会上生的那出闹剧。
愈笃定此事一定有谢相夫人的手笔。
至于原因,以她对谢相夫人的了解,隐约猜到了一些。
“伏荔,你对广昌侯府与林家之事怎么看?”
长公主整个人往浴池里沉了沉,漫不经心地问道。
伏荔跪坐在长公主身后,在替她揉捏额头。
听长公主问,她轻声道:“长公主都有了答案,何必再问奴婢。”
薄阳长公主笑笑,睁开眼,凤眸中眼神清亮:“本宫是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戚苏琴的行事风格还是没变。一旦确定了什么,下手的度真是果断。”
戚苏琴,是谢相夫人的本名。
当年,长公主不过是想让谢馥与少将军相看,并不是非要定下谢馥。
可谢相夫人听闻此事,不出三日就定下了谢馥的婚约,还是请宸妃出面,让今上下旨赐婚。
如此行事,简直就是在打少将军和长公主的脸!
也因为此事,两家已然不怎么来往了,说是交恶也不为过。
在宴会上,偏偏谢相夫人又主动凑了上来。
她可不是什么好性儿的人,自是有所图谋。
伏荔当时还不明白谢相夫人所谋为何,直到私会的那出闹剧,恍然大悟。
谢相夫人怕是为幼子看中了英国公府的六小姐,而长公主对这位六小姐青睐有加,她是来打探消息的。
探得长公主的态度,谢相夫人下手就毫无顾忌了。
想来,段泓聿是决计逃不过被退婚的下场的,不是今日也有明日。
“谢相夫人,就不怕此事被广昌侯夫人识破吗?”伏荔转念一想,只觉这件事风险也高。
长公主冷笑,“你看她怕吗?当年她连我的面子都敢拂,区区一个广昌侯府,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再说了,事已至此,广昌侯夫人处理自家的烂摊子还来不及,哪有功夫去查这件事背后是否有人设计。”
薄阳长公主原本对广昌侯夫人的印象还不错,然今日一见她疯欲狂的模样,也只叹人心易变。
归根究底,还是广昌侯没出息,所以广昌侯夫人才会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儿子身上。
原本还指望儿子与英国公府联姻,得英国公照拂一二,仕途顺遂些。
如今么,叫一个不知名的小官之女给毁了,难怪她失态至此。
伏荔了然,继而又道:“就是可怜姜家那位小小姐了,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伏荔的话让薄阳长公主想起那个仙姿玉质的小姑娘。
一想到这样的小姑娘要落在戚苏琴手里当儿媳磋磨,她也是有些于心不忍。
“你说,她是不是与无病有缘分?”长公主扭头看向伏荔:“那块玉佩,无病定然是知道它一直都在姜家小姑娘身上的!”
伏荔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那,殿下您的意思是替少将军求娶姜家六小姐吗?”
薄阳长公主摇摇头:“我倒是想,若无病不肯,本宫贸然上门提亲不成,岂不是坏了人家小姑娘的姻缘?”
“那您是打算怎么帮一把那个小姑娘。”
伏荔算是看出来了,她家长公主殿下不见得是真的要替少将军求亲,但确实真的喜欢姜家小姑娘。
“这样,你记得派人去盯着这件事,顺便把无病叫来,我要亲自问清楚玉佩的事儿。”
长公主从浴池起身,立刻有侍女上前为她擦拭更衣。
长公主向来是说一不二,伏荔只得点头应下,恭敬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