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道:“那也不可大意。”
魏无羡贴在蓝忘机的怀里撒娇道:“我知道,我发誓,我刚把斗篷脱下来没多久,你就回来了。这雪人还没堆完呢,你看,我还没开始把忘机琴弦的纹路画出来,避尘我还完全没有做,还有我自己的那个,我还一点都没开始揉雪球呢,蓝湛,要不咱们一起做吧!”
蓝忘机道:“好。”
牵丝花
魏无羡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和蓝忘机不欢而散了。
虽然刚打了一场胜仗,可魏无羡的心情一点都不愉悦,此番怨气使用太过,战场上又乌烟瘴气满是尘土,魏无羡如今只想找个无人的清净之地,先好好洗把脸,再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如今魏无羡修了鬼道,对环境的变化更加敏感,它偷偷往姑苏蓝氏的阵营瞄了一眼,确定蓝忘机此刻正在清点人数,无暇顾及自己,连忙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十几米外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原本温家人是要打算在此处,给予四大家族埋伏,但因已被魏无羡提前察觉并攻破,这片树林无人驻足,也没有经受多少战火损伤。
那真是好,就适合现在的魏无羡去散散心。
魏无羡头也不回地往树林里走,周围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这位云梦江氏的魏公子,在修了鬼道以后总喜欢独来独往,而姑苏蓝氏的含光君,每每见了魏无羡却总要对他好一番说教。果不其然,魏无羡刚进树林没过多久,蓝忘机就又紧跟在了魏无羡的身后。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视几眼之后心照不宣:这是他们的事,别管,别掺和,我们全都当没看见!
魏无羡一直往密林深处走,因这片林子未受战火侵扰,故而,越往里走空气越是清新。魏无羡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胸口的浊闷感才慢慢散去。
尽管魏无羡察觉到,蓝忘机还在他身后没有走,他大致也猜出了等下蓝忘机八成是要对刚才魏无羡在战场上,把温家人的尸首“物尽其用”地做为他的走尸兵将而说教。但魏无羡仰头看了看湛蓝湛蓝的天空,管他呢,难得这片天如今没有被战火的烟雾熏染,魏无羡如今心情还算好,蓝忘机要是再说些什么,魏无羡两句话把他打发走就行。
可不知为何,蓝忘机虽然一直这样跟着魏无羡,却不仅一直一言不发,还赖在魏无羡身后就是不肯离去。魏无羡懒得揣摩蓝忘机的意图,他刚刚听到,不远处传来溪流的潺潺水声。正好,等下脱衣服洗个凉水澡,他就不信,蓝忘机见了魏无羡脱衣服的场面还能不走。
这样想着,魏无羡加快了脚步,果不其然,身后蓝忘机的脚步也跟着加快了。
只不过,魏无羡刚站定在溪边,就被溪流对岸的几株芍药吸引了目光。
不对劲。
魏无羡驻足,目光怪异地望着对面的花朵,陈情在手上转了好几圈,却没有任何异动,这说明,芍药应该没有邪气,或许,这不太像是温家人设下的陷阱。
比起看花,魏无羡更想在小溪旁洗把脸,可还没等他来得及蹲下去拨弄溪水,对岸盛开的芍药突然伸出几根淡粉色的花丝,花丝越过溪流,冲着魏无羡就要往他的身上缠。
魏无羡急忙挥动陈情使出怨气防卫,但蓝忘机的动作更快一步,一手执避尘使出剑招,另一只手直接环抱上魏无羡的腰。魏无羡懵了好一会儿,才茫茫然反应过来,将陈情上的怨气,往芍药上生出的花丝上击打。
出乎意料的是,怨气居然尽数被芍药花丝吸收了。
芍药不仅毫发无损,更是兴奋的摇晃着花枝,一边和刺过来的避尘玩着弯弯绕绕的捉迷藏,一边要往魏无羡的身上缠。
而且,无论避尘怎么往花丝上刺,就是无法接近芍药分毫。
魏无羡讶然道:“这怎么可能?怨气和避尘居然都对这芍药没半点作用?!含光君,你之前有没有见识过这类花妖精怪?”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的眼睛,摇了摇头,道:“我所见过的花妖,皆能幻化出人形。”
虽然蓝忘机自年少时逢乱必出,接触过不下千种邪祟,但今日的芍药花妖,实在是有些特别。
芍药花妖一未现出如寻常花精的形与神,二无半分杀气,三没有向蓝忘机和魏无羡的灵识里传出任何声音,让人无法探明它的真实意图。
但无论如何,芍药花丝确实是冲着魏无羡而来,一次不行,淡粉花丝再度向魏无羡的面门而去,这是蓝忘机最无法容忍的。见避尘对芍药起不了任何作用,蓝忘机转了一下手腕,迅速改将避尘御在脚下,并拉着魏无羡一起踏上了避尘。
魏无羡推了推蓝忘机,道:“含光君,不必如此麻烦的,你不是不”
喜欢与旁人触碰的吗?
蓝忘机甚至都没给魏无羡把剩下的话说完的机会,转而迅即将忘机琴召唤出来,弦杀术的力量不言而喻,魏无羡甚至都觉得这一击,别说对面是一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芍药了,就算站了个人,都肯定会死在弦杀术的攻击下。
但如同之前魏无羡用怨气对芍药攻击一样,弦杀术的灵力在掠过芍药时,也突然完全消散了。
魏无羡和蓝忘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从对方的神色上瞧出了不解之意。
最后还是魏无羡道:“含光君,莫非我们是进了什么幻境?”
岐山温氏平时不好风雅,不可能以花作为幻境武器。他们平时在战场上,要么仗着人多,要么就是做一些杀伤力强的暗器,根本不会去动这种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