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书房又待了两分钟,看着墙上钟表的秒针转了两圈,闻禧终于沉不住气,那种深深的无力的被抛弃感让她再生气也只能变得沮丧。
闻禧转身走了出去。
她离开后,年闳肆抬眼看向门口的方向。
刚刚闻禧那瞬间的失落他察觉到了,他甚至能猜想到她心里的想法,闻禧一定认为,她被他抛弃了。
但这是他深思熟虑后做出的正确的决定,他不是个随便做决定的人,这也是在考虑了各种利弊后才下定决心的。
就算是有近似于“忍痛割肉”的行为,他也觉得这是目前他能做的……最正确的。
年闳肆后背微弯,他垂眼不语。
闻禧是到第二天才知道年闳肆出差去了。
他昨晚的飞机飞法国。
闻禧问年松吾他什么时候回来,年松吾说顺利的话一个月,希望能赶上闻禧生日。
年松吾说的时候正在书房翻看相册,他的书架上放着好几本相册,来自不同年份。
人老了会念旧,这话是真的。
年松吾很少表露自己的情绪,年轻时气盛,总以为什么都能抓在手里,老了之后,发觉自己其实能力有限。
这几本相册闻禧都有翻过。
其中有几页是年闳肆从小到大拍的一些照片。
他很少拍照,仅有的那些照片也多来源正式场合。
十几岁的年闳肆已经初现如今威严的气势。
后半本来自于闻禧。
从她十二岁开始到现在,整整十年。
年松吾合上相册,说闻禧马上要过生日了。
他每年都记得闻禧的生日。
闻禧的亲生父亲陪伴她的时间不长,她那时又年龄太小,对他仅有的记忆模糊且短暂,在闻禧生命更多的时间里,年松吾成为了父亲一样的存在。
但他从来没有试图去代替闻禧的亲生父亲。
就像没有给她改姓年一样。
他始终尊重她的父母。
闻禧本科即将毕业,年松吾之前问过她想做什么,愿不愿意进年家的公司历练。
她学的是商学,实习的时候是自己找的公司,当时那家公司就给闻禧抛出了橄榄枝,希望她毕业之后留下来继续工作。
闻禧都拒绝了。
她给出的回答是,她尚保留旺盛的求知欲,她希望再继续学习下去,因为她完成懂得人需要有足够的实力这件事。
现在年松吾再次问到她,愿不愿意来家里的公司。
“不用了,年叔叔。”闻禧笑着摇头。
她熟练的帮年松吾泡茶,茶末在水杯中打了个旋儿,热气袅袅,闻禧从中间抬起头,茶香浸润在她的眉梢。
闻禧在年松吾面前完全就是一个贴心的小棉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