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泽目光不动的望着他。
吴林奇立刻说:“你就对他好呗,恩然后补偿他!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方玉泽又这样望了吴林奇一会,最后他垂下眼睛说:“可是我想见他”
可能是因为方玉泽生病了,身体很虚弱,心里也弱了下来。
他穿着一身宽宽松松的病号服,手背上挂着吊针,手腕纤细,露出来的皮肤苍白,平日里的傲气散了大半,他再也没有那么坚不可摧了。
良久,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又说:“我现在就好想见他”
方玉泽音量虽低,但是吴林奇还是从里面听出来独属于方玉泽的执拗。
他生怕方玉泽等会就跑出医院,一把抓着方玉泽的手臂说:“你可别乱来啊!你还在住院呢!并且……并且追人最忌讳死缠烂打,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方玉泽垂着眼睛,半响轻笑了一声说:“我知道,我不会的。”
他从小到大经历过太多人的死缠烂打,也最明白在感情中死缠烂打最令人厌恶。
他是方玉泽。
他不会的。
李曜驰的右手臂在受伤了快一个月后终于好的差不多,可以正常的活动了,于是他拆了纱布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了明山医院。
这个医院建立在郊外明山的半山腰间,风景很好,四周树木环绕,清晨时分白雾弥漫,犹如仙境般美丽。
这里是整个明城最豪华的私立医院,是由李氏集团早年投资建造,里面聘用的都是国际知名的医生,每个病房都是单人套间,环境极好,就连医生护士都是一对一服务,所以这里的价格极其昂贵,在明城也只有极少数人能住得起。
今天是李曜驰自己开车,从市区出发大概一个半小时车子便开上了宽敞的山路。
他将车窗打开,午后的阳光温和,山间的风灌入车内,是清新湿润的味道。
在山路上又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到达了明山医院,站在铁门的处保安认识李曜驰的车,立刻走上前迎在车门口,为李曜驰泊车。
李曜驰今天穿着一件深棕色的大衣,从车上跨步下来,又打开了车后座的门,从里面拿出来一束浅黄色的花束。
他将车钥匙递给保安,径直走进了医院里。
不同于城市里的公立医院,明山医院的大厅里宽敞整洁,没有喧闹的人群,只有偶尔路过的医生和护士,对着李曜驰毕恭毕敬的半鞠躬,喊上了一声:“李总。”
李曜驰轻点了一下头,大步朝着走廊尽头的病房走去。
走廊尽头这间病房比并寻常的病房要大一些,门外站着两个身穿黑西装的保镖,看见李曜驰后也是点头,问候了一声:“李总。”
李曜驰恩了一声,推开房门,拿着花走了进去。
门内是一个套间,两室一厅一厨两卫,半开式的落地窗,向外可以看见俯瞰山涧风景,令人心旷神怡。
只不过最近明城天气变寒了,比起春日里的山青绿水,此时的山间花木显得有些萧瑟。
听见客厅的声音,一个五十多穿着围裙的老妇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看见是李曜驰来了,立刻笑着说:“少爷,您来了。”
李曜驰恩了一声问:“老爷和夫人呢?”
“都在房间里,现在已经快三点了,老爷应该醒了,您直接进去就可以。”
李曜驰点了下头,抱着花轻敲了敲房门,直到里面传出来一个年迈的声音说:“进。”
李曜驰才推开门走进了卧室里。
房间里窗帘打开,午后温和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上打下一个长方形的斜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房间里坐着两个老人,分别是李曜驰的奶奶和爷爷,奶□□发花白,在脑后挽成一个精致的发簪,身着一身湖蓝色的裙子,正坐在沙发上勾着毛衣。
爷爷穿着一身的病号服,靠坐在病床上,带着老花镜正在看书。
看见李曜驰来了,奶奶立刻放下手中的毛衣,惊喜的走上前说:“小驰,你来了,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奶奶。”李曜驰想要将手里的花放在床头,却发现上面已经有了一束。
“小敞昨天来了,这是他带过来的。”奶奶说着将李曜驰手中的花接了过来,放在了另一边的床头柜上。
李曜驰便坐在病床前的凳子上,对着床上的老人喊了一声爷爷。
李曜驰的爷爷名叫李司霆,早年一手扶持着李曜驰登上了继承者的位置,如今即便是生了病,鼻子上还挂着氧气管,但是双眸依旧明亮锐利,气势不减。
他望着李曜驰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听说莲花建材场爆炸的事情了。”
李曜驰沉默着恩了一声,说:“这件事是我的疏忽。”
李司霆嗓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说:“知道自己的错误就好,受伤了没有?”
李曜驰说:“没有,爷爷。”
李司霆如刀般锋利的目光在李曜驰脸上来回的打量,最后定在了李曜驰眉上一点的位置。
那个位置的伤疤已经淡了很多,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一道浅色的划痕。
自从莲花建材场爆炸事件过后,李曜驰打着工作忙的旗号,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医院了,两个老人心里门清,他就是自己受了伤,加上李氏集团出了大事,怕两个老人看见他之后担心。
直到现在身上的伤势都好了,才敢露面。
但是李司霆的病房里面每天都有人来探望,这种大事李曜驰想藏都藏不住。
李曜驰也清楚这一点,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改口说:“轻伤,已经没有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