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爷爷一病倒,集团都乱成一锅粥,一个能管事的人都没有……就我那小叔,平时看着挺厉害,接管了集团才三个星期,亏了这个数!我爹天天在家里愁的头发都白了,骂我不学无术”
“泽哥,你都不知道啊,再找不到他我就要疯了我们李家要完了啊”李敞一边说一边将头发都抓成了鸡窝。
方玉泽这才想起来祁方焱和他提起过这件事,当时他想帮着找找,却被他那表弟好心当成驴肝肺。
想到这里,方玉泽眸色黯了黯,他倚在沙发上,等着李敞抱怨的差不多了,再次慢慢的问:“有照片吗?我帮你找。”
李敞比祁方焱单纯的多,也不懂得提防人,一听方玉泽愿意帮他找立刻感激的连连点头,说:“有有有!正好我手机里有一张和他的合照。”
说着李敞就开始划拉手机,点开一张照片举到方玉泽眼前:“泽哥,你看,这个就是李曜驰!”
手机屏幕的亮度高,方玉泽又喝了点酒,凝眸看了一会才看清照片上的人。
一张上了年头的老照片,背影是在一家酒店,看样子是过年时的全家福,李敞的食指在照片上晃来晃去,最后指着几个还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说:“泽哥你看,这个是我,这个,是他!”
“”
方玉泽眉心颤了颤,一句话都不想再和李敞多说了。
李敞也意识到问题,看了一眼方玉泽,一边收回手机继续翻找,一边嘿嘿笑着嘀咕说:“这张照片是不是看出来啊,我和他也好多年没见过了,就存了这一张全家福,我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照片……”
李敞喝的迷迷糊糊,手机都拿不稳,找了两下也没耐心,直接朝后面一喊:“祁哥!祁哥!祁方焱!”
李敞的嗓门大,在空旷嘈杂的院子里依旧穿透力极强,方玉泽来不及阻止,所有人都被李敞这嗓子吸引过来目光。
远处灯光交错,祁方焱正站在中间应付客人,听见声音后微皱眉头,从层层叠叠的人群中走出来。
人刚站定在二人身前,李敞一把抓住祁方焱的袖子仰头迷迷糊糊的问:“祁哥,上次我给你李曜驰的照片,你找出来给泽哥看看。”
祁方焱压根没低头看李敞,而是目光薄淡望着方玉泽。
“没有。”他回答的干脆。
“我记得我给你了,你再找找。”
“没有。”
“啧,祁哥,我绝对给你了,你快点找找。”
祁方焱这才低头看向李敞,声无起伏的说:“李爷爷说过李曜驰的身份保密,照片不能外传,以防不测。”
“我知道,可泽哥不是外人啊。”李敞表情带着几分酒后的傻气望着祁方焱。
祁方焱看着他沉默了几秒,没有说话。
两个人对视间,李敞的目光也慢慢清醒,明白了祁方焱话中的深意。
他坐直身子,低头狠狠的搓了搓脸,在方玉泽和祁方焱这对兄弟的气场威压下,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刚刚orl董事长在找你,他有个合作案想和李氏集团谈。”
“好好好,我这就去。”
祁方焱给了李敞一个台阶,李敞立刻慌不择路的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时间只剩下方家的两兄弟,祁方焱单手插兜站在方玉泽身前,问:“你为什么对李曜驰这么好奇?”
方玉泽坐在沙发上,轻轻的晃着香槟杯,说:“逗逗小孩而已。”
祁方焱明显不信方玉泽的话,压着声音又问了一次:“你到底想对李家做什么?”
方玉泽捏着高脚杯的手缓缓收紧,抬起眼皮睨着祁方焱说:“就算我想做什么,你管得了吗?”
随着方玉泽这句话,祁方焱的目光瞬间沉了下来。
方玉泽却不在意,依旧慢慢悠悠的喝着香槟,灯光透过晶莹的香槟杯,映着他的指尖苍白的发亮。
直到那杯酒被喝得干净,方玉泽将高脚杯压在桌台上,对祁方焱说:“祁方焱,我是你哥,信任我这么难吗?”
说这句话时方玉泽眼里还带着笑,似是云淡风轻,似是调笑,让人摸不清他这句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祁方焱站在原地看了方玉泽片刻,最终还是没应声,转过身走了。
方玉泽却望着祁方焱远去的背影,笑意一点点沉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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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聊天不欢而散,方玉泽没有在宴会里待多久,随便找个借口就走了。
车子一路朝着家的方向开,方玉泽半闭着眼睛坐在车后座,明明喝了很多的酒,却半点睡意都没有。
一想到了刚才的事情,烦闷的情绪充斥着心脏,一口酒好似堵在了心口,想吐又吐不出来,方玉泽用力的扯了扯领带,想让自己好受点。
其实方玉泽没有撒谎,他这次没打算乘人之危,至于李曜驰他也压根不感兴趣,想看看照片也不过是好奇这个声名在外的商业奇才到底长什么样。
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一场车祸里李曜驰能活下来的概率几乎为零,一个多月了无音讯——多半是死了。
现在被祁方焱那么一搅和,方玉泽连好奇的闲心都没有了,只觉得心烦。
不被信任的感觉,真令人不爽。
方玉泽心里不舒服,身体也有感应似的,那股不舒服的劲儿又起来了。
他的腰陷在车座上,调整了半天都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更糟糕的是刚刚喝得那点酒精让他头昏脑涨,开始晕车了。
胃里一阵阵的翻滚恶心,喉管里溢出的酸水呛到了嗓子口,猝不及防的开始咳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