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黎半蹲在沙发边给他擦手,目光未动的说:“你说晚上要回家吃饭。”
方玉泽恍惚了半天,才如梦初醒般哦了一声,说:“哦,对”
“不回来为什么不说一声?”年黎问。
“晚上有点事,忘了”
今晚的谈判不算顺利,方玉泽被灌了一肚子的洋酒,那几个从美国来的老外也没有要签合同的意思,想起来这件事方玉泽就觉得心烦,头也跟着发晕,他闭起眼睛枕在沙发上,抬手按揉着眉心。
“为什么不接电话?”年黎继续问。
方玉泽说:“很忙,没时间。”
“再忙,回给我一句话的时间总有吧。”年黎的音量不高,方玉泽却听出了质问的意思。
按揉眉心的手停顿了一秒,原本压抑在心里的烦躁瞬间起来了,他睁开眼睛反问年黎:“我有什么义务必须要接你的电话吗?”
这次望着年黎时方玉泽的双眸散去了大半的酒意,清醒时的锋利又起来了。
年黎与方玉泽对视着沉默了几秒,低声开口说:“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会一直等你,担心你”
“等人很累,能不能不要让我总是等那么久”
年黎放柔了语气,甚至带有哀求,方玉泽却只感觉到了不耐烦。
他喝多了酒,往日能够忍耐的恶劣情绪,现在却似点燃了引线的炸药,他手扶着沙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对年黎说:“如果你觉得累,那你以后不用再等我。”
说完方玉泽推开年黎的手,走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客厅里重回寂静。
与等待方玉泽回来那无数个分秒无异,又只剩下年黎一个人。
身后的关门声震耳欲聋,年黎却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一动不动,大约是过了十分钟,他才缓缓站起身,走到了餐桌前。
餐桌上摆放着六菜一汤,虽然分量不多,但都很精致,有糖醋小排,四喜丸子,玉米排骨汤,清炒油麦菜
这些菜都是按照方玉泽的口味做的,甚至连放多少盐多少糖都被年黎记在了小本上,他应该会喜欢。
只可惜从晚上八点到凌晨十二点,饭菜早就凉透了,再好的饭菜也没有原来的味道了。
年黎拿起碗筷给自己盛了一碗早已经变成干的米饭,坐在餐桌上吃。
这一晚上方玉泽没回来,他也一口饭都没吃,现在也不是很想吃。
只不过这些全部都是奶奶塞给他的菜肉,每一块肉都是奶奶省下来给他的,他不能浪费。
年黎食不知味的将饭菜吃完,坐在餐桌前一动不动地望着方玉泽紧闭的房门。
房间里死一样的寂静,他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的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