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有想到,离开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年黎不是年黎了,而摇身一变成了李家的掌舵人,李曜驰。
路灯的暗光下,李曜驰的面庞冷淡,双眸清冽,他不再畏惧方玉泽刻薄的话语,不再顺着方玉泽的坏脾气,眼里也再没有以往对方玉泽的柔顺和忍让,就连说出来的话也是和方玉泽尖利相对,如刀一般刺人。
望着李曜驰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在那一刻,方玉泽忽然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很严重的欺骗。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养了一只每天傻呵呵的跟着他的大狗,大狗对他很好,好的五体投地,恨不得把心肝都掏给他,于是他很放心这个狗是他的,永远都不走,结果忽然发现那个狗变成了狼,他无法掌控的狼。
这不光是欺骗,还有背叛。
一个说走就走,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的人的背叛。
这种感觉很难受,让方玉泽说不出一句话。
他被气的胸口粗喘,双眼利的能杀人,两个人四目对视,眼中的气势锋芒毕露谁也不输谁。
过了片刻,李曜驰双眸冷冽,薄唇轻动,将曾经方玉泽说了千百遍的话还给了方玉泽。
“方总,感情是最没用的东西,这个道理我从小也学过。”
说完他向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的朝着方玉泽轻点了一下头,就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那样礼貌疏远,说:“方总,再会。”
随后李曜驰转过身大步的朝着远处走去,他的步履潇洒,没有丝毫留恋。
方玉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却是双手紧握成拳,心口闷痛的想杀人。
打开车门,方玉泽刚上车,就再也撑不住了,他艰难的坐在位置上,双手抱在腹间,喘息|粗重的弯下身子。
肚子疼
被李曜驰气的,像是有一个人用拳头一拳拳的打在他肚子上,连着小腹那一块扯着疼,跟把他的肠子也一把扯出来似的。
方玉泽疼得直想吐,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头几乎埋在膝盖上,脊背粗重的起伏,他牙齿都要咬碎了,双手也用力的快要将肚子给按透,压制着疼痛的双臂甚至用力的颤抖。
方玉泽这一阵疼来的突然,助理坐在旁边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又是给方玉泽倒热水,又是弯着腰问方玉泽:“方总,你没事吧!用不用去医院啊?”
方玉泽疼得说不出来的话,肠子被撑的又涨又坠,像是快断了,心脏也跟着一阵阵的闷痛,憋闷的窒息感袭来,方玉泽难受的粗喘了声,一只手紧紧的按住心脏。
心脏的蹦跳有些急促,他依照经验竭力的深呼吸调整身体里的状况,助理一看不对劲,立刻扒着前面的座位对司机,急着喊说:“老郑,去医院!去医院!”
司机打了一把反向盘,跳转车头,朝着另一条路上开去,车速飞快。
大约是过了十分钟,肚子里海啸般的疼痛又犹如潮退一般缓缓退去,方玉泽缓过来一些,他浑身的虚汗,喘息了一口气靠在座位上,鼻尖上细汗晶莹,哑着声音说:“不用回家”
助理转过头看向方玉泽,看见方玉泽好了些他松了一口,可下一秒脸又皱成了一团说:“方总,可是您的身体”
方玉泽靠在位置上粗喘不停,双手依旧按在腹部,消薄的身体包裹在大衣,犹如一块纱般起起伏伏,又说了一句:“老毛病了,回家”
方玉泽的嘴唇被咬的血红,湿润的微张着唇粗喘,脸上的冷汗在窗外的光照映下湿漉漉的泛着碎光,明明虚弱的连喘息都困难,却非要逞强回家。
司机也没办法,只能听方玉泽的话回家,又调转方向回家。
方玉泽抬起手,对助理说:“止疼药”
助理哦了一声,立刻开始翻包,忽然他的动作停顿了一秒,拧起眉头,表情十分为难的对方玉泽说:“方总上次吴医生说了,止疼药不能多吃对心脏不好”
方玉泽沉沉的闭上了眼睛,不耐烦的表情溢于言表。
助理又在包里翻了翻,最后找出来一个黄色的药瓶,小心翼翼的递到了方玉泽身边,说:“方总,今天晚上治疗心脏的药还没吃这个药是必须要吃的”
方玉泽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助理继续说:“吴医生说了,您最近情绪不稳定,心脏也不好这个要不光可以保护心脏,还可以帮您稳定情绪”
助理的话没有说完,手里的药就被方玉泽拿了过来,倒出来两粒放入口中。
瞧着方玉泽喉结艰难的滚动一下,将药给咽了下去,助理瞬间如释重负。
吴医生交给他每天监督方玉泽吃药的任务,谁知道比让他自己吃药都难,每天他跟个太监在劝皇上似的,头悬在裤腰带上劝方玉泽吃药。
这三个月以来,他真的是越发的怀念年黎在方玉泽身边的时候了。
至少那时,方玉泽不会这么喜怒无常,劝他吃药的这种事情也不会落在他一个小助理身上。
方玉泽有先天性心脏病,在他五岁那年方奎隆找到国外最好的医生给他做了心脏手术,手术很成功,能够和常人无异,也不用再吃任何心脏病有关的药物了,方奎隆很高兴,大手一挥成立了心脏病救助基金会,专门致力于救助贫困山区的儿童,这件事情还被电视台报道过,人人称赞。
但是即便如此,却很少人知道方玉泽有心脏病。
原因很简单,方玉泽是方家的顶梁柱,在商界里一旦暴露弱点就会成为有心人攻击的对象,他必须强大到坚不可摧,能力上是这样,身体上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