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看见这些竟然一点也不生气?”傅桢嘴巴没闭3秒钟,还是开口说话了。
“都是些圈里常用的手段,没什么意思。季苏白是海外华人音乐圈的天才歌手,近几年起来的新秀,最近热度很大……主办方想借此造势抬曝光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节目组肯定不会蠢到砸自己招牌,就算放任事件发酵,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情。”
闵琢舟边解释边把身体向后靠在沙发椅上,动作和神态都很闲适,手里还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根细条的薄荷香烟,并不点燃,只是夹在指尖把玩。
傅桢仍然不能理解:“就算如此,这件事情也不应该推你出来祭天啊?我听说那娃综、是叫‘童心向远方’吧,那综艺里一半明星一半素人,算来算去就数你的咖位最大……让二咖碰瓷一咖,这节目组的脑回路也是够清奇的。”
“其实也不难理解,”闵琢舟打开手机,调出来一张局部的眼睛特写,支着下巴问傅桢,“像吗?”
傅桢仔细盯着那张图片看了一会儿,留意到眼尾那枚几乎称得上是标志的红色小痣,疑惑地问:“这不你眼睛吗?像谁啊?”
“这是季苏白的。”
闵琢舟双指夹着图片将它缩小,眼睛的局部特写转化成一张半身人像:
一张清秀的脸庞出现在画面之中,除了那双过分出挑的眼睛,这张脸上的其他五官都不算惊艳,但胜在足够和谐,有一种很讨人喜欢的少年气质。
“这是季苏白?”傅桢瞪大眼睛盯着图片看了好几眼,“我的天,那这双眼睛也太像了……简直是一比一复刻,连眼尾的泪痣都一样!他照着你整的?”
“不是,”闵琢舟瞥他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解释,“季苏白在国外出道的时间早我两年,虽然名气是最近才起来的,但以前的照片也不少……我看了,第一观感确实是像,大概是天生的巧合。”
傅桢“啧啧”道:“怪不得节目组会拿他和你比较,自带热度啊……这泼天的富贵他们可算是赶上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季苏白在国外火,在国内的影响力又不如你,为什么推你出来堵炮口?”
“我的经纪人对我说……”
闵琢舟语气停顿一下,然后微微扯了下唇角。
傅桢不是傻子,目光和闵琢舟对在一起,一下子明白他欲说还休的后半截话是什么。
这位刚刚回国的季苏白,背后大概是有人支持的。
闵琢舟点到即止,轻飘飘地把这件在网上闹得热火朝天地事情揭过去,不再发表任何看法和言论。
他转而扭头招呼一旁年纪很轻的酒保过来,告诉那男孩自己要点酒。
小酒保红着脸走过来,小声地将特色调酒全部介绍了一通,他全程都垂着眼睛,仿佛不太敢和闵琢舟对视。
闵琢舟倒是很给他面子,单手扶着下巴耐心地听他说完。
薄荷香烟还夹在指尖,他悠闲地转了两圈,随意拣着名字好听的点了几杯,然后很大方地从桌边摆放的扑克牌里抽了张红桃递给他——现在客人们身上不常带纸币,这些扑克牌就是酒场里约定俗成的小费。
小酒保受宠若惊,耳朵也肉眼可见地红了大半,他揣摩着闵琢舟的喜好,问:“先生,需要帮您把酒精度数做得低一点吗?”
“可以高一点,”闵琢舟非常有魅力地笑了下,朝傅桢的方向看了一眼,“我朋友刚回宁城,这是接风酒。”
“好的好的,请您稍等。”
小酒保连忙应声,他签好了单子,然后同手同脚飞快逃走了。
傅桢目送那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小男孩离开,心道闵琢舟玩芳心纵火那一套越发熟练了,于是他半开玩笑地拖长调子:
“不愧是你啊,宁城顶级玫瑰永远不倒的传说绝对是真的。”
“曾经,”闵琢舟一本正经地纠正他,“我现在不知道有多么的安分守己,不要随便污人清誉。”
“也是,这几年江湖上只剩你的传说了,”傅桢摸着下巴,抬眼问他,“不过我说,你真准备在一棵大树上吊死啊,那不是协议……”
“帅哥你好,我叫安舒,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傅桢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中途挤进来的人声给打断了,他和闵琢舟同时抬眼,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朝他们走过来。
那个名叫安舒的少年大大方方地坐到闵琢舟的旁边,他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皮肤嫩得好像能掐出水来,双颊分别挂着一个浅浅的酒窝,笑起来时显得很乖。
傅桢扬了扬眉,腹诽这祸国殃民的妖孽果然厉害,刚送走一个又来了一个。他捏起桌子上搭配好的小零食放进嘴里,好整以暇地旁观闵琢舟如何应付着突如其来的艳遇。
“你好,”闵琢舟礼貌回复,但明显无意撩拨,拒绝得十分干脆,“不可以。”
安舒“啊”了一声,少年原本对自己的长相还挺有自信的,一下子被拒绝有点失落,撇了撇嘴,回了声“好吧”。
他眼神从闵琢舟夹着烟的手指间掠过,动作和气息均是一顿。
但少年很快又恢复到常态,一双眼睛依然亮晶晶的,有些花痴地问:“哥你长得真的好帅啊,是不是明星啊?”
“是啊,想要签名吗?”闵琢舟语气轻佻又散漫,让人听不出来那是真话还是随口的胡言乱语。
他目光轻柔、斯文又熨贴,但要是仔细打量,便能发现那双深色的瞳仁里似乎闪烁过一点被纠缠的不耐,转瞬即逝。
安舒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