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这回是实打实地在家门口丢了面子,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此事还不知道将会被怎样添油加醋,包装成各大老总的饭后谈资。
这是郭艾琳捅出的篓子,但她闹完一甩袖子一抹眼泪自己跑了,最终但责任还得闵琢舟去承担。
裴彻无声看着对面的人站着出神,一双眸子微微眯起,忽然伸手把他搂进自己怀里。他的手指伸进闵琢舟的衬衫里,像抚弄猫咪一样反复摩挲,冷淡锐利的五官凝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手上的动作却满是了狭昵的亲近。
闵琢舟没有半分反抗的意味,无声地将自己嵌入裴彻的怀抱之中,他闭着眼睛任裴彻触碰,半晌才问:“影响会很不好吗?”
“还好,别担心。”
他神情有不甚明显的倦色,将自己埋进闵琢舟的颈窝,嗅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沐浴露气息,声音尽数落在他们之间的狭窄间隙之中:
“主要是案子打得不顺利,这回客户是出了名的角度刁钻,不过多磨一磨合作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闵琢舟垂着眼睛将手插进裴彻的发间,动作舒缓地为他按摩:“刚才的事情……抱歉,以后我不会再让这种情况发生了。”
裴彻语气淡淡的:“下次出事和我联系。”
闵琢舟凑过去吻了下他的唇角,真情实意地对裴彻说了声“谢谢”。
“谢谢”这一个词经常从闵琢舟的嘴里说出来,轻浮的飘渺的亦真亦假似有若无的,但像这样郑重其事的认真语气,裴彻还是第一次听到。
他忍不住掀起眼皮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你要怎么谢我?”
闵琢舟任他用目光描摹,倏然弯了下眼角,柔软的指腹按在裴彻的掌心之中,笑容柔情似水。
他微挑的眼尾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绯色,一点唇珠在嘴唇张合时微微颤动,仿若是想随时索吻的暗示。
裴彻看着闵琢舟那张漂亮脸蛋,瞳仁深处浮起一点难以下压的欲求,却又凝落在沉稳深邃的目光之中。
他并不想先开这个口,仿佛一旦开口就做实了“难经诱惑”的罪名,于是无声等着,等闵琢舟一个孟浪的起始。
大抵是今夜实在狼狈,裴彻如守护者一般降临的身影莫名在闵琢舟的心中挥之不去……或许大刀阔斧的解围和心照不宣的藏护,很难不让人动容。
于是闵琢舟眼神软了些许,流露出一种花花公子式的风流恣肆。
他如对方所愿攀上了他的脖子,游刃有余地伸出柔软的舌尖在裴彻的耳侧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吻迹,声音中糅着如梦似幻的深情:“我腰好了。”
这四个字就像是开闸放水的一个前音,裴彻的气息陡然加深,闵琢舟受伤这些天他忍得辛苦,还习惯做出一种正人君子的冷淡模样,不愿承认心中那求而不得的隐秘肖想。
还坐在沙发上,裴彻握着对方那把细腰反复亲吻,闵琢舟微微后仰想去拿东西,却反被裴彻搂的更紧,他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野火燎原的光焰,按住闵琢舟不允许他的逃脱。
闵琢舟抬手,温存而细致地描摹他的眼眶,低声哄着:“裴彻……放开我,让我去拿东西,嘶,你咬疼我了!”
裴彻揽着他的手根本没松,在闵琢舟锁骨上咬下一枚牙印后才姗姗抬头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个满脸绯色的男人,声音比平时哑:“琢舟,这里没有。”
闵琢舟一愣,猛然想起他们现在正在裴彻的办公套房里而并不在家中,这地方干净简约得没有一丝人气,的确不会有那种东西。
“那不行……咱们回家再……”
闵琢舟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嘴唇就被裴彻叼住了,他那双深眸中冷淡尽褪,展露出一点野兽般疯狂暴戾的端倪。
就像是不容拒绝的暴君,裴彻俯在闵琢舟的耳边不容反抗地宣判:“你可以的,又不是没那么做过。”
闵琢舟身上那件松松垮垮的衬衫转眼间被强褪了大半,他紧紧按着裴彻,眉毛微微拧起,感觉自己心序错乱如急鼓,血液被有力地迸发到所有血管,有种上头的冲动醉意。
僵持片刻,他妥协地松开了裴彻的手,像是一种默许。
裴彻被他整得耐心全无,像是年轻的雄兽确认领地一样在他身上大肆征伐,错乱中他听见自己的手机好像在响,但他并没有任何想去管它的意思,目光死死盯住闵琢舟,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他吞吃入腹——
“呃……”
不知道被碰到了哪里,闵琢舟感觉到自己的腰际传来一阵扭曲的疼痛,他微微变了脸色,嘴唇被咬得很紧。
裴彻听见他的呼痛声动作终于停了,他两条好看的眉型中间被挤压出一道浅浅的“川”字,将温热的掌心覆在闵琢舟的腰上,语气异常沙哑:“我碰到哪了。”
弦满弓张蓄势待发,闵琢舟知道这时候叫停的威力不亚于给一只饿了多天的野兽闻了闻肉味又把肉扔走,于是咬了咬牙决定忍了,软言商量:“裴先生,轻一点。”
裴彻在绅士和人道之间稍作犹豫,仅仅一瞬间后就决定一鼓作气,只是手上的力道放轻了很多。但即使只有片刻的间隙,那被两人刻意忽略的手机铃声却见缝插针地挤进他们的注意力中。
马林巴琴的奏乐之声锲而不舍,终于斩断了那行将沉沦的缠绵气氛。
饶是情绪稳定如裴彻,此时也沉着脸色想要骂人了,他从沙发旁边的脚柜上拿起手机,大有一种把来电人调去塔里木盆地挖石油的冲动。
然而当他看见来电人的时候,表情却出人意料地平静下来,他盯住手机屏幕,眉头缓缓蹙起,半响才看了一眼闵琢舟,哑声说:“我去接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