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温宁下意识地不想去深想傅言鹤演戏的可能性,那双灿若繁星,亮得出奇的眼睛时不时地就在脑子里一晃而过,里面的赤诚真的很难让人心生怀疑。
“老婆你别害羞嘛,迟早都是要坦诚相见的,现在验验货,要是……”
傅言鹤正想说要是验货不满意就退货,话到嘴边,脑子一下上线,突然反应过来了。
他不能说退货,因为这个货品就是他本人,要是老婆把他给退回样品间了,那他哭都没地哭去。
一个激灵,傅言鹤丝滑的改口道:“保证老婆会验货满意的,不满意就提出意见,趁着还有时间,还能赶紧地检修一下,提高一下性能。”
顾温宁不傻,猜出了些什么,唇角微微弯了弯,在傅言鹤看过来的一瞬间又恢复成淡漠的神情,音色清冷,不带什么情绪地道:“就不能退货吗?现在买东西都是三包的,傅先生这是要搞霸王条款吗?”
傅言鹤吸了一口气,眼角耷拉着,不可置信道:“退货?老婆你怎么能这么想?你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老婆你别痴心妄想了,我傅氏的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尤其是我本人,一经售出,不退不换,入手了就不能退不能换了,终身持有,免费维修,质量杠杠的,很抗造。”
霸王条款就霸王条款,只要能把老婆给套牢了,用些不要脸皮的方法又怎么了,矜持能有老婆吗?只要有老婆,脸皮算是个什么东西。
前世的傅言鹤就深谙要想有老婆,就不能装,不能端着的道理,假矜持真闷骚那一套是不行的,也许别人装可行,他拿来用却是不适用的,具体问题还要具体分析,不能一概而论,他要是端着,和老婆就没有后续了。
明明是一本正经的语气,但顾温宁听着,总有种莫名其妙的微妙羞耻感,就好像被迫地听了些不入流的小黄话,那没有那么黄。
顾温宁转过头,看向车窗外,掩饰自己不太自然的表情。
殊不知,此时的傅言鹤正在冥思苦想,他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向老婆证明自己的能力呢,从心到身,从内而外地证明自己,这是一个难题。
想来想去,傅言鹤也只想到假以时日,让老婆亲自来验货才是唯一的证明办法,他总不能找个人证明或者自证给老婆看吧。
自证?
自证。
自证!
好像也不是不行。
傅言鹤眼眸微亮,似有所悟。
四十分钟后,汽车缓缓停在了小区门口。
在汽车开始行驶之前,顾温宁就报了一个地址。
因为在脑子不清楚的时候和顾明煦来往过,所以傅言鹤是知道顾家别墅的位置的,一听顾温宁报出的地址,傅言鹤当时心里就咯噔一跳,有了个不好的猜想。
外界只知道顾明煦这位顾家小少爷,而不知道他老婆才是名副其实的顾家小少爷,顾明煦不过是鸠占鹊巢,李代桃僵,草鸡插上金翅膀飞上了树枝,就有人真假不分了。
如果顾家有心,对老婆稍微重视些,也不至于让外界只知顾明煦,不知他老婆。
傅言鹤几乎可以百分百断定老婆和顾家的关系一定没多好,估计是形同陌路。
小区看起来有些陈旧,傅言鹤把人送到楼梯门口,发现还是栋老式居民楼,连电梯都没有,顿时双眉紧皱,紧紧锁在一起的眉头仿佛能夹死苍蝇了。
第一反应就是不可以,怎么能让老婆住在这么破旧的地方。
他住着几百平的大平层,却让老婆委屈在这么个小地方,太不应该了。
在傅言鹤说话之前,顾温宁先开口了。
“就到这里吧,傅先生。”
按说应该请人上去坐一会儿,喝杯茶什么的,但一来顾温宁精神不佳,脑子有些昏沉,实在提不起什么精神来待客,二来顾温宁觉得傅言鹤这人不是普通人,不可用常人的思维去评判,让他进屋了还不知道是会语出惊人,还是会行出惊人,生出什么事端来,简单来说就是担心请神容易送神难,所以就不打算留傅言鹤做客了。
“老婆,要不跟我一起住吧,我那儿宽敞,房间大,有电梯,不用步行爬楼梯。”
傅言鹤一脸真诚地发出邀请。
可想而知,顾温宁当然是不可能会答应的,谁会答应和一个刚认识的人一起住,两人还有婚约关系,一起住不就变成了同居了吗,顾温宁自认为不是多古板保守的人,但也没开放到刚认识就同居,哪怕是相亲呢,进度也没有这么快的吧。
当然了,因为傅言鹤先前在青蓝里一见面就提出了要领证,还计算着时间,要争分夺秒地赶在民政局下班之前去领证,已经经历过一次震惊,所以现在再听傅言鹤提出要同居时,顾温宁都没什么好惊讶的了,只觉得还蛮符合傅言鹤这个人会讲出来的话。
傅言鹤还想继续说,但敏锐地察觉到老婆脸色更冷了,似乎情绪不佳的样子,便住口了。
不过还是坚持把人送到了门口。
要确认老婆的安全,也能知道老婆的具体住址,一举两得,傅言鹤在心中为自己点了一个赞,竖起大拇指自个儿夸自个儿。
也没几步路,就在二楼,不是什么四楼五楼,不然还要多走些路。
直到顾温宁掏出钥匙来开了门,傅言鹤才把一袋子药递了过去,还边叮嘱道:“这个蓝色盒子的药一天吃三次,一次吃两颗,红色盒子的药一天只吃一次……”
可以不相信光,但要相信真爱的力量
千叮嘱万嘱咐后,连夜里要关窗,吃药要喝温水,不要喝冷水……之类的话都交待了一遍,实在是没什么话可说了,傅言鹤才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去,从他沉重的步履中不难看出他的不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