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得差不多,她是时候回去。
临走前,黄厨子还说:“妈妈爱吃这些小玩意,我以后让人做了给妈妈送去。”
她忙不迭说:“不用不用,这也太麻烦你老人家了。”
“顺手的事,我闲下来没事做,就爱研究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妈妈不嫌弃就好。我一个人吃,比不了两个人吃有滋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心想黄厨子人还挺好的,情商也高,黄娘子更是人美心善,父女俩怎么就摊上康铭这个暴虐狂呢?
黄娘子就不能和离,非得任由康铭折磨自己吗?
倒不是她多管闲事,实在是康铭的所做所为已然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退一万步来说,打雷的时候就不能劈劈康铭吗?
从前院出来,她准备按照余慕烟的吩咐,领上繁姐儿到戚家去给戚墨台道谢,走到转角处,听到有人在哭。
她探头看去,见是木瓜躲在几株芭蕉叶后面啜泣,看起来好不可怜。
她这该死的好奇心,没忍住上前去,试探地问:“木瓜?”
木瓜慌张擦着眼泪,收住哭意,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想让人瞧见自己这副窘样。“妈,妈妈。我没偷懒,我做完活了的。”
“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没有。”
“没有你哭成这样,我还当是哪个小丫头在哭呢。有事就说,不要藏在心底里,你自己解决不了的话,就该说出来,让大家帮帮忙也好。”
“我……”
她追问了几句,木瓜老实交代说,是他爹领着他弟弟来找他要钱。
林未巧不置信地问:“所以刚刚在侧门外,跟你说话的那个人,是你爹?”
木瓜点点头:“他不知怎么就跟人打听到,还找来。”
林未巧还是很震惊,她知道木瓜出身贫苦,但也没想到会苦到这个份上?木瓜爹也太穷了吧?
不夸张说,感觉就穷到只剩副皮囊。
木瓜说,他爹说一家子都快要活不下去了,实在是没活路了才来找他,希望他能念在骨肉亲情的份上,帮帮家里。
如果连他也不帮的话,那老的老小的小,也不用活了。
“你们家里遭难了?”
“唉,一半是老天爷难,一半是他们自己的难。”
木瓜说,他爹娶了后娘,生养了八九个孩子,活下来的就有五个。他后娘生到最后一个孩子时,是在寒冬腊月里,家里四面漏风,连床像样的被褥也没有。
产妇进了风,又吃不上什么东西,导致身子亏空太过,连床也下不得,两年了还躺在床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年他们家乡连连遭了洪水,庄稼根本种不成。
庄稼活不了,人也难活的。
他爹把他两个妹子,一个卖给了人家当童养媳,一个卖给人牙子。他的大弟弟,也抵给人家做帮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