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薏从盥室里出来。
走过书架,一大一小齐刷刷抬眸看着她。
温薏脑中控制不住地又回忆起了那个梦。
若是真的,那谢肇厌就是女儿亲爹……
温薏打量着二人面容轮廓,抿紧了唇,小家伙脸上肉嘟嘟的,隐约看得出来像个鹅蛋脸,五官也精致得不像样。
嗯,像她。
没有一点像谢肇厌的地方。
再有,她每次提及长公主时,谢肇厌都毫无反应,不像是伪装或隐藏。
那日如果真的是他,谢肇厌不可能一无所知。
温薏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谢肇厌换了套深色常服,他单臂抱着谢璟慕,另一只手来牵温薏。
“走吧,出去转转。”
温薏眼中疑惑。
谢肇厌揉了揉她脑袋,缓声道:“还有五个月的时间,自然要看看何处还有要修缮的。”
温薏目光微动,不自在移开眼,“我……我看着都挺好的。”
谢肇厌眉梢微挑,“得让女主人先满意。”
温薏脸上更热了,她移开脸,只想让春风吹得更快些。
谢府处处雕梁画栋,其间名贵花草数不胜数,温薏从前来还没仔细看,而今么……
温薏顿住脚步,哼声道:“谢大人,有多少私房钱呀?”
谢肇厌面不改色,“等会回去都给你。”
温薏眼睛微睁,鼓了鼓脸,轻哼道:“你就是想让我给你打理是吧?”
谢肇厌嗯声,一本正经:“大小姐出身商贾家族,谢某一点薄产就麻烦大小姐多操劳操劳了。”
温薏扑哧笑出声,对上谢肇厌饱含深意的眼神,她好不容易降下温的面庞又热了。
在谢家用完膳后,温薏才离开,回了温府。
谢肇厌今日都没去大理寺衙门,等到谢璟慕睡着后,天色一黑,谢肇厌直接翻去了隔壁公主府。
公主府外都有明安帝的人巡逻。
府里倒是十分静谧,影影绰绰的树影在夜里晃动,像极了鬼魅。
谢肇厌信步走着,在公主府转了一圈,又去了萧舟薏当年住的院子。
里面杂草丛生,十分混乱,自从当年一场厮杀后,便保持着那时样子,无人来收捡过。
谢肇厌推开房门,里面一片漆黑,布满灰尘与蛛网。
立在门口,望着眼前一幕,脑中自动浮现出当年萧舟薏在这的慵懒模样。
除了当年意外挡剑,谢肇厌对萧舟薏印象并不深。
他脑中只有模糊一个人影。
再一细想,那人影又变成了温薏的面容。
谢肇厌迈步上前,立在床边,被褥上还有黑干后的血迹。
突地,他目光一顿。
地上那条长命锁隐在床下,极不显眼。
谢肇厌拾起,纯金打制的长命锁,上面还刻着出生时日
就是谢肇厌在河边遇到温薏的那天。
是同一天。
谢肇厌唇角微抿,握着长命锁出了卧房。
谢肇厌心中有了怀疑的种子,便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丫鬟与产婆的屋子就在主院靠后的位置。
谢肇厌依次找过去,很快就确定了屋子。
几个丫鬟房间没什么特别的,唯有一间房里的床后侧地上,飘着一张籍贯。
记载着出生年限与老家地址。
谢肇厌在屋里扫视一圈。
桌上摆着的关于妇人生产的医书,床上还有没缝完的幼儿被褥,还有一个孕妇身型的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