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容四处观察一遍,暂时没现异常之处,这才与谢善和轮流休息起来。
在此期间,顾家人好像又拌了两句嘴,但都无伤大雅,很快安静下来。
歇了将近一个半时辰,坡下的人陆陆续续收拾行李,动身了。
项容与谢善和也跟着行动起来,她们人少,动作更快,虽然来得晚,但是慢慢走到了最前方。
细碎的阳光穿过林叶,洒在地面上,泛着淡淡的金光。
车轮碾压在落叶上,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众人默不作声地走,尽量减少体力消耗,但呼吸还是渐渐粗重起来。
度越来越慢。
一开始,谢善和赶路时,也常常陷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窘境。
后来项容教她,欲则不达。
所以要尽量保持匀,平稳呼吸,觉得心跳过快,就及时停下,待呼吸恢复正常,再重新上路。
耐力锻炼出来,体力也在逐步攀升。
虽然还是不能与项容作比较,但谢善和能感受到自己不会再拖项容太多后腿。
她甚至想,即便将来有一天与项容分开,她独自一人未必不能活下去。
这一路的同行与见闻,就是最大的磨炼与成长。
琼楼庄的噩梦在慢慢远去。
就算偶尔还是会想起,也不再是恐惧,而是将恐惧转化为了恨意,从恨意中汲取力量与勇气。
谢善和回头看了看逐渐拉开距离的众人,做了个深呼吸,紧紧跟上项容的脚步。
天黑之前,两人路过了一处开在荒郊野外的茶棚。
这放在以前,不算多么稀奇的事。
离开桃花镇后,就沿路见到不少茶水铺子,通常是给过路的商旅行人短暂歇脚的。
不过随着襄州征兵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各路劫匪蜂起,很多茶棚早就荒置了。
老板伙计都回家避难去了,这时节,还敢在外面开茶棚的,不是有两把刷子,就是以茶棚为幌子,干一些杀人劫财的事。
项容与谢善和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两人装作没看见茶棚,正要平静地绕开,四处张望的伙计大步追了上来。
“二位姑娘别急着走啊。天气炎热,赶路不易,不如来小店喝杯茶、歇歇脚再上路。”
伙计说话时,一双三角眼毫不掩饰地在项容与谢善和身上来回扫视。
在看见谢善和窈窕的身形时,眼里明显闪过跃跃欲试的兴奋。
谢善和对这种眼神熟悉极了,她忍着恶心,把脸上的面罩摘了下来。
一张满是斑驳疤痕的脸,让伙计一愣,随即露出仿佛吞了一只苍蝇般的表情来。
对方恶心了,谢善和就舒坦了。
与此同时,项容手里的飞蝗石已经备好了,蓄势待。
伙计不再打量她们两个,而是装作不经意地去掀板车上的油布。
嘴里还在说:“推着车不累吗?进来歇歇呗,小店绝对童叟无欺……啊!”
他的手才刚搭上油布,一枚尖锐的石头便砸向了他的眼睛。
趁着他捂脸尖叫的同时,谢善和抄起板车边缘的柴刀,狠狠砍向了他的脖颈。
也是在这个时候,茶棚传来动静。
“兄弟们!遇到硬茬子了,都给我抄家伙!别让她们跑了!”
转瞬之间,从茶棚后头冲出来十来个大汉,手里都拿了短刀。
项容当机立断,一边松开推车,狠狠将推车往前一踹,暂时拦住敌人冲过来的路。
一边暗器齐,嗖嗖地飞出去。
因为人比较多,她没有太多时间一个个地对准致命位置,只能靠量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