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非臣还真的挺放心的。因为不管裴否言是否心怀叵测,他在小事上的举手之劳都只可能是真的,他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撒谎,那毫无意义,只会提高对手对他的警觉。
结果也一如顾非臣所料,裴否言的提醒十分到位。
顾非臣和外祖父的相处十分平和,他们一起看了些老照片,谈了点顾非臣外祖母和母亲的事情,最后又说了说全息游戏的发售,这次会面就结束了。
它本该如此的。
直至裴老爷子最后又问了问顾临临:“他有生气我没有遵守承诺吧?”
顾非臣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他外祖父说的是同车这件事。说真的,小猫咪都是很没心没肺的,倒不是说它们完全没有在乎的东西,而是它们相对比较自我,从不内耗。就好比不能和曾外公同车这事,也许会有人失落,会反思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这个人绝对不会是顾临临。他只会自己给自己找乐,每一天的每一时刻都过得可开心啦。
但很显然顾非臣不能这么直说,这太伤一个老人家的心了。他只能模棱两可地表示:“我离开的时候,临临的情绪还不算特别高涨。”
然后,祖孙俩就一起听到了从外面传来的小朋友的笑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外面已经悄然下起了大雪,为这个新春又裹上了一层肃穆的银装。看完裴否杨笑话的裴不应在路上看到了这一切,便迫不及待地去邀请顾临临一起出来玩雪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心智加起来不会超过七岁,一头就这么冲进了漫天的大雪里。
外面已是白花花一片,虽然地上的雪还不算太厚,只有薄薄的一层,但天上的雪却是下得又密又疾,忘记戴帽子出门的裴不应,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头发花白的雪人。
小朋友在笑的就是这个,他的笑点真的很低。
但声音极具穿透力,连五楼都听得一清二楚,怎么看都不像是情绪低落的样子。
顾非臣:“……”这个小骗子!他走的时候,明明还在低落地,说什么不想和爸爸分开!
裴老爷子反而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总觉得这种没心没肺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只是笑着笑着,眼神又有了一些落寞,他说:“我希望你们竞争,是因为有竞争才会有进步,但我只想要你们良性竞争,而不是你死我活。我这么想,真的很贪心吗?”
“事实上,我觉得我们就应该这么做。”
“啊?”裴老爷子都愣了,他提出这个问题时,设想过顾非臣的很多种回答,却没有任何一种是这个。他甚至想问问对方,你听明白我在说什么了吗?
顾非臣听明白了啊。
他也知道裴老爷子的这个想法很理想主义。
但如果准继承人是他、二房的裴不若和三房的裴否初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成。因为顾非臣的性格是个非常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裴不若只是单纯喜欢这种竞争的感觉,而裴否初则对家人总是格外宽容。
如果是其他人,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有一点顾非臣可以保证,那就是是真的有外人在对付裴家。虽然裴否杨是在用这个当借口推卸责任,但也是真的让他给歪打正着了。
这一点顾非臣也是通过原文分析出来的。
书里没有写到底是谁在搞裴家,裴家的内乱只是从事后不同人的视角里,展开的一些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回忆,基本不客观,也一点不理智。一言以蔽之,那就是裴家在诸多豪门斗争中是最为血腥的一个,各种什么暗杀啊、绑架的轮番上演,人均法外狂徒。
当然,每一个裴家人也好像都没什么好下场。
被裴不应收养的顾临临是最先死去的,他的死虽然在当下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就像是一滴水融入了水中,却是多米诺骨牌的最开始,揭开了内乱的序幕。被网暴逼到自杀的裴不应,被伪装成自杀、实则是暗杀的二房中的一个私生子,然后是裴否杨,裴否言,裴不若……
裴否初没有死,也只是因为尼斯的哥哥谢佛出了手。他们后面也就成为了针对大反派顾非臣的一份力量。
总之,原文里,整个裴家几乎就只有大反派顾非臣活了下来。
他以一种非常简单粗暴的方式,对整个裴家进行了血洗。虽然他赢了,但裴氏集团也损失惨重,给未来的分崩离析埋下了极大的隐患。
顾非臣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孤家寡人,并且看起来好像恨极了每一个裴家人。
当然,这是很符合古早小说里心狠手辣的大反派形象的,他连对自己的家人都这么狠,更何况其他人。
所以他死时才会那么大快人心,尤其是在揭开了,他害死的第一个人其实是他的亲生儿子时,更是让读者直呼因果报应,爽了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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