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反复跟康熙确认了几遍,知道他是真的答应了,不会再出尔反尔后,才怀揣着喜悦加莫名忐忑的心情离开了乾清宫。
……
她跟康熙的对话是发生在乾清宫的,当时就连梁九功都被赶了出去,是以后宫中人也没有人知道这回事,除了柔音。
柔音会知道,是苏晴带着胤禛过来的时候,随口说的。
一时之间,柔音心里有些复杂,“你这个表哥对你倒是没话说。”
“也许吧,但是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些清奇?”
“清奇什么?你这个表哥啊,大概是……”她想说康熙大概是小时候被鳌拜压制久了,不自觉地习惯了玩弄权衡之术,可话未说出口,又觉得有些大不敬,于是换了个说辞。
“大概是习惯了把后妃当成朝臣一样驾驭吧,就像之前,册封我做皇后,就会跟着册封你做个贵妃,你信不信?要是我那天没了,就会反过来,从我钮祜禄氏再纳一个女子进来,让她屈居你之下,就像你是皇后,她是贵妃那样。”
“总要有人被制衡的,我已经习惯了。”
她这话鞭辟入里,言之有物,苏晴在心里啧啧称奇,暗暗说道:信,她真的信,历史上不就是这么上演的么?
苏晴眨了眨眼,“
说真的,你是个女儿家,还真是浪费了。”
柔音睨了她一眼,有些不客气,“我要是个男儿,钮祜禄家也不至于没落到如此地步!”
“对对对,你说得对!”这话引得苏晴给她鼓起了掌。
“行了,不说这些糟心的了,你最近怎么样?听说你吐得厉害?”苏晴移开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
皇后有孕是宫中大事,不仅胡院首要日日过来把脉,就连太皇太后听闻此事,也直接派了两个经验老道的嬷嬷过来伺候她一应吃穿用度。
听她说到孕吐,柔音想起这些日子来的折腾,也苦了脸,“是啊,我以前真的没有想过,孕吐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早上吐,晚上吐,吃了吐,不吃也吐,瞧瞧,我这脸是不是都给吐瘦了?”
苏晴凑过去仔细看了看,“是有点,你这颧骨的地方都突出来了,太医就没说给你开些止吐的药?”
“太医就说孕吐是正常的,哪里需要开药啊?而且说药喝多了对胎儿不好,也就只能忍着了,好在从昨儿起就不怎么吐了,不然今天还不敢让你过来呢。”
确实,而且柔音这么快就过了孕吐的那个时期,说明她身子还挺不错。
苏晴正想给她多交代几句,她虽然没生过,但是在现代看得多呀,自恃还是可以给柔音传授些经验的。
岂料这时青莺走进来,给她们两位行了礼,而后起身,“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太子殿下过来了。
”
太子?
他过来做什么?
太子自小在乾清宫被养大,后来入主了毓庆宫,除非必要很少进后宫来,额,承乾宫除外。
柔音进宫这么久以来,太子也就来拜见过自己一次,还是之前初封皇后的时候,那时封后大典的其中一项流程就是要再在坤宁宫接受所有皇嗣的叩拜。
她疑惑的眼神看向苏晴,“是来找你的?”
“那他就会直接去承乾宫了,所以应该是有话对你说吧,你让他进来便是。”
“行,青莺你把太子请进来,记得要客气恭敬一些。”
她俩之前说着话,把榻上弄得乱糟糟的,实在不是个可以跟太子见面说话的地方,于是稍微收拾了一下,转到了外间正殿中。
没多久,太子跟着青莺就进来了。
他这次过来因为心里存了事,就只带了两个小太监,走到正殿门口时,转身对他俩说,“孤自己进去便可,你们在外面守着。”
“太子殿下,这……”其中一个小太监闻言惊讶的欲阻止,谁知太子看都不看他,直接进入殿中。
太子进来后,看见贵妃母妃也在这里,也是吃了一惊,但是表面上还是温和恭顺先给她们俩行了一礼,“儿臣见过皇额娘,见过贵妃母妃。”
“太子请起。”
柔音嘴里说得客气,坐姿却依旧稳如泰山,只有苏晴等太子行完礼之后,站起来给他也回了个平礼。
柔音作为皇后,是宫中所有阿哥格格的皇额娘,自然不
需要向太子回礼,可是她不行。
太子侧身避开贵妃母妃的回礼,而后听从柔音的话自己走到一边坐下。
他才刚刚坐下,就直奔主题,“皇额娘,孤这次来,是代表赫舍里氏跟您致歉的。”
他终于知道了,那天贵妃母妃去接胤禛时,看着他的眼神为何会带着一丝担忧。
这段时间,他陆陆续续知道了赫舍里氏在宫中所犯下的事,也知道了皇额娘的毒是被谁下的。
他为此消极过好一段时间,等终于从那些难解的情绪中走出来时,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欠皇额娘一声道歉,这才有了今日这坤宁宫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