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并不清楚,被叩响的,是哪一扇。
只知道,有一扇门,悄悄开了。
凛冽寒风拂面,夹着些细小雪花,吹得脸颊有些僵硬的疼痛。
夏添下巴微微缩进羽绒服的领子里,揣在兜里的手莫名地有些手心发热。
秋千并不很宽敞,晃悠起来时,衣服贴着衣服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响,胳膊和肩头隔着衣服时不时若有似无地随着秋千晃动触碰又分开。
也许在外人看来会有一点亲密。
夏添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是这体验太新奇,或许是这片刻太寂静,或许是这歌声太浪漫。
总之,她头一次生出些难以言说的体会。
那体会无关从前困扰她的亲情或是友情中的任何一种,而是她从未有过的也不太明晰的情愫。
她无法形容,只是觉得安心。
坐在钟斯琰旁边,她感到很安心。
即便是空无一人的雪山,寂静的深夜,风雪呼啸的旷野。
只要他在,她总是很神奇地信任他。
这种信任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加深,大多时候却没来由。
也许是他太有能力,太过优秀,也因为他乐于助人的善良能给人安全感。
在他身边,似乎就没有危险。
夏添胡乱地想着从前不会轻易想的东西,钟斯琰忽然叫了她一声:“夏双喜。”
“嗯。”
“生日快乐。”
“谢谢。”夏添眺望远方黑寂的夜,“谢谢你带我玩,替我过生日。”
“礼物都没给呢,谢什么谢。”
“嗯?”夏添转头看他,“刚刚不是给了吗?带我滑雪,带我玩无人机看夜景,而且你还包了场,这些不是生日礼物吗?”
“那算个什么。”
钟斯琰揣在冲锋衣兜里的手拿出来举在她额头前,五指张开,中指勾着垂下一条红绳做的链子。
“这个,礼物。”
夏添眨眨眼,抬手取下。
初看就觉眼熟,细想才记起跟他左边脚腕上那条红绳似乎一模一样。
“这个跟你的——”
“一样。”钟斯琰重新把手揣进衣服兜里,“学校不让戴首饰,脚上红绳倒是没人管。戴着吧,南塔寺求的,保平安。”
原本普通的红绳瞬间如有千斤重,散发出灼热的温度,夏添感到烫手。
人生十几载,第二次有人替她去寺庙求东西。
第一次,是幼时生病久不见好,有人说她那年犯太岁,奶奶去寺里替她求了平安符化解。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人为她去做这样的事。
心尖像被轻轻扯了一下,夏添抬眼瞧他:“你专门替我求的?”
“啊。”钟斯琰一脸的云淡风轻不以为意,“上山烧香顺便求的,别太感动。”
他这样轻描淡写,仿佛真不过只是举手之劳,并无任何心意。
一如他从前,每个对她好却永远装作不经意的瞬间。
夏添低头敛眸,轻声道:“谢谢。”
她试着弯腰戴上,脚却踩不到地,只能往前挪了点位置,脚尖去够。
秋千座忽然稳稳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