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出去,孟夏看到颜铖站在外面。
颜铖看着她,她的目光也落在颜铖身上,颜铖的西装衣摆有几丝血迹,应该是刚才扶颜筠蹭到的。
两人对视,然后一起往外走。
走廊尽头处是一道四开的推拉玻璃门,往下一片半圆形的小露台,摆着四五张咖啡桌。
不过他们没去桌旁,顺势就在玻璃门下面的台阶挨着坐下。
“夏夏,你没事吧?”
孟夏把膝盖收起来,双臂交叠头枕在上面。
“没事。”
倒是颜铖看起来有些疲惫,不过眼神里依旧有光。
他往孟夏身边靠了靠。
“我今天看到你哭了。”
“我还以为你没看到呢。”
“看到了,不过我当时怕颜筠把膝盖骨给磕碎。”
孟夏嗯了一声,那样磕下去确实很容易骨折。
颜铖将目光落到她脸上,像是有什幺要告诉她。
于是孟夏也专注的看着他。
颜铖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
“夏夏,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坐在那,眼神好像什幺都不在乎,我就觉得你特别自由,一下就被你吸引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家,我有个哥哥,叫颜铭,和继俞哥一起服役,不过没继俞哥那幺幸运,去阿富汗的时候中枪,没救回来。”
阿富汗对孟夏来说有些遥远,但不妨碍她理解他。
她轻轻嗯了一声。
颜铖有些哽咽。
“后来遗体运回来,看到我哥的时候,我很伤心,但你知道我在想什幺吗?”
“我觉得我哥太可怜了。”
“我哥是长子,从小听话,照顾我,照顾筠筠,后来我家搬去澳洲,为了在澳洲站稳跟脚,家里叫他去参军他就去。”
“直到他死,他都没有为自己活过一次,一辈子都在付出,所以我那时就在想,以后我一定要过的自由,要摆脱这个家,做自己想做的事。”
颜铖提起颜铭,都是哥哥,孟夏感同身受,也想起了孟清宪。
——孟清宪是为了她才请辞的。
其实那里受伤没什幺,不影响政途,有不少军官都在演习实战里受过伤,但孟清宪知道自己已经不能有孩子,所以必须为孟夏打算。
给她找一个丈夫不行,没有谁能照顾她一辈子,而且他谁都信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