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不动了,还是等救兵吧。
她叹口气。
若是平常,这箱子对她来说倒也没那么可怕。
她自己的东西其实不多,往常这箱子,她顶多装满半边。
但如今,箱子里另一大半的位置还装着室友蓝沁的东西,甚至在最后合箱子的时候两人要靠着合力坐在箱子上才勉强能拉上拉链。
重量可想而知。
大一升大二,苏羡音所在的那栋宿舍楼翻新装修,这一整楼栋的女生都要在新学期搬入川北新校区新建成的宿舍楼。
旧校区离新校区不算远,也就三条街的距离,苏羡音搭了个的士不过几分钟就到了。
但关键是新校区安保措施很严密,不允许外来车辆进入。
而从校门口走到苏羡音要搬入的宿舍楼,她拉着拉杆箱足足走了将近二十分钟。
暴晒在太阳底下。
而更坏的消息,则明明白白写在蓝沁的脸上。
蓝沁的高丸子头已经不似出门时的形状,几缕发丝散下来,显得她整个人十分狼狈。
她看见苏羡音了,叉着腰小跑着过来,一边喘气一边说:“苏苏,我去前面看了看,宿舍楼只有两部电梯,一部故障了在维修,另外一部——”
蓝沁回头看了一眼蜿蜒似山脉的排队队伍,努了努嘴,说:“喏,如你可见,已经山路十八弯了,怎么办?”
苏羡音吸了口气,说:“我们住在六楼。”
蓝沁理解,却皱了皱眉:“所以?”
“咱们走上去?”
“别别别”蓝沁头摇得像拨浪鼓,捏了捏苏羡音触感软绵的胳膊,“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拿这箱子上六楼,明天体育课可请不了假。”
“我休息一会儿应该……”
苏羡音的话被打断。
蓝沁:“这样吧,我找个人,这种苦力活就该找个男生来,我叫姚达来帮我们。”
说完,蓝沁拿起手机,往外走了两步。
不过几分钟,蓝沁折回来,比出一个“ok”的手势,笑眯了眼,揽住苏羡音的肩膀,说:“搞定。”
……
等了几分钟,蓝沁脸色有点不太好,把手机塞到苏羡音手里,急匆匆说:“早上吃那蒸玉米好像有点坏了,闹肚子,我去一下厕所。”
蓝沁手机上坠着的hollekitty挂坠在苏羡音手上晃啊晃,沉甸甸的,她问:“手机都不带了?”
蓝沁一边小跑,一边回头喊:“裙子没有口袋,我马上回来!”
苏羡音只好把手机又揣回兜里。
她在树荫下等了一会儿,自己手机被她玩得发烫,电量红色预警,只好又揣回背带裤口袋里。
手头没有事可做了,蓝沁还没回来,她正踮着脚尖看宿舍楼前的排队队伍到哪了,蓝沁的手机在手中振动着。
她低头看一眼,是一个陌生的没有备注的号码。
正在犹豫要不要替蓝沁接听。
身后落下一道声音。
“就是你吧?”
苏羡音心脏骤然停跳,随后,手掌心里振动的手机与踮起的脚尖成了两道阀口,电流就这样走遍她全身,浑身发麻。
蝉鸣很喧嚣,她脑袋也“嗡嗡”作响,此起彼伏。
这个声音唤起了她身体的某种机能。
她像是高三那年二模英语填错答题卡,慌乱无措下,满脑袋里飘着“我完蛋了”四个大字。
那道声音的主人迈开一步,走到她眼前。
“hollekitty手机挂坠”陈浔随意地指了指苏羡音手掌还在振动的手机,礼貌性地笑了笑,“你好,我是姚达室友。”
“他有点事,让我来帮你搬箱子。”
真的是他。
干眼症毫无预兆来临,苏羡音一遍一遍轻扇眼睫,盯着自己的脚尖,如游魂一般回应。
“哦,好。”
该说她叫苏羡音。
该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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