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不开口,江宁就越发情绪紧绷。
沉静的空间,像是随时要炸掉。
她吞咽下堵在喉咙口的气息,主动提声问:“你什么意思?现在打算一直揪着这件事,跟我翻小肠,还是搞事?”
当初断,也是他允许的。
江宁不知道怎么事情就发展成了今天这样子。
烟夹在手中,周敬生本想往上抬,触动下手,又没抬。
他顺势拉下,手指伸过去,动作慢条斯理的掸掉烟头烟灰:“我见过谢衍之,他否认跟你谈过,所以你之前说的话,是在骗我。”
周敬生这人的原则是,不容许任何欺骗。
江宁也知道后果。
但当时她有得选择吗?
没有。
她只能将计就计的拉上谢衍之这个垫背的。
之所以拉谢衍之垫背,是江宁觉得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周敬生真要是对付他,自己还能在旁边看好戏。
当初谢衍之追求她,得不到手做了不少的卑鄙下流事。
她差点名声不保。
江宁在出神想补救的办法。
周敬生唤她:“所以,说说吧!”
“孩子是你的。”
她感觉自己仿佛走进一个迷宫,不管怎么绕圈子,都走不出去,索性认命认栽,如实照说。
休息室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无声。
这次远比上次的要久得多。
江宁目光抬起:“不过你也别有任何心理负担,我不会揭穿这件事的,只要你也别再打扰我,周敬生,今天话就说开了,各自退一步,放我一马。”
他依旧无动于衷。
呼吸声都平稳均匀。
良久,直到烟头的火星都快烧到他手指皮肤,陆淮南才有所动作。
他探过去手,将烟掐灭。
口吻漫不经心:“是我的?江宁,就凭你一张嘴吗?”
江宁想得到,他不信是谢衍之的,自然也不会信是他的。
百口莫辩。
她淡定的回道:“你要是想找证据,有得是办法。”
“两年,孩子是在你肚子里流掉的,你告诉我怎么找证据?”
这话说得没错。
但江宁也不傻,她长得有心眼,腰杆坐直:“我跟你好的期间,你一直有让人盯着我,你最忌讳自己的女人,在外给你惹事,你可以问问他们,我有没有跟别的男人……”
“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
一口恶气顶到胸口,吞不下,吐不出。
憋得江宁很是难受。
她脸红胀开一大片,声音轻扬的嘲讽:“你这么煞费苦心的追问,是在替你侄子不值,还是替自己不值?”
周敬生的脸冷冷清清。
若你仔细看,着实能看到一些深刻的怒意。
他不表现出来,深藏在皮囊之下。
周敬生擦干净手指,站起身,距离江宁一米的位置居高临下,黑影笼罩在她身上,如一道沉重而又密实的魔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