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不等他说完,玉芙蓉就迫不及待地将他手中的玉简接过,并以神识进行解读。
片刻之后,她美艳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激动又惊喜的笑容:“这丹经竟是真的,的确是云机前辈的遗留之物。他飞升天界数百年,无数修士都想得到这本丹经,却不知道怎么会落到师弟你的手中?”
李不言淡淡一笑:“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
反正都是原主费尽心思弄来的,但是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倒不如交给玉芙蓉物尽其用。
玉芙蓉急急忙忙地将玉简收好,又抬头看了看李不言,片刻后笑道:“如此一来,我那件紫授法衣倒是有些单薄了,我手中还有一双五色鸾凤云履,正好与这法衣配作一套,明日一并赠与师侄。”
见李不言有些意外,玉芙蓉又面露得色:“那双云履乃是东海鲛绡与羽人羽毛混合织就,遇火不焚,遇水不沉,即使是穿着它行走于水面也如履平地,得来也颇费了我一番功夫呢。”
李不言微微勾唇:“如此,我先替蹊霜谢过师姐了。”
玉芙蓉柳眉微挑,漂亮的眼瞳意味深长地盯着面前的人:“你对你弟子倒是用情至深,只盼着他日后能对得起你这份苦心吧。”
“呃?”李不言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是玉芙蓉说错了话,他的确对自家子弟颇为用心,但是用情至深这个词搁这儿,应该是不大合适的?
送走了笑容暧昧的玉芙蓉之后,李不言也没再琢磨她那句话,转身找出一件黑色的斗篷披在身上,用兜帽遮住自己头上毛茸茸的耳朵和身后的尾巴,往后山的小厨房去了。
能保持人形的时间不多,他自然要抓紧这机会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正值傍晚,西边的天穹都被夕阳侵染成暖橙色,远处的山峰像是被火焰点燃,金黄、暗橙、深红的色调铺洒在山间,就连山脚下的溪流也被镀上了一层暖色,微风吹皱水面,像是洒满了细碎的宝石。
李不言刚走到后院,就看到云蹊霜正带着两个师弟在做晚课。
他在教两人一套新的剑法,虽然那套剑法不算高深,许多动作也是基础的剑法,但当他行云流水般地将剑法使出来之后,却带着一股赏心悦目的舒展美感,让人不觉得这是剑法而是舞蹈。
就连李不言也在旁边看得有些呆了。
认真练剑的少年身披晚霞,一袭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俊美的脸上神色平静,他好像永远都这样不急不躁,如一股徐徐清风拂过竹林,你看不见风,但你能听见他的存在。
剑法演示结束,云蹊霜单手挽了个剑花收剑在左手,转身看向靠在树下望向这边的李不言,一算时间应该是玉师叔来过了,看来她炼制的丹药效果也越来越持久。
不过这时节只是初秋,也不算冷,为什么师尊会穿一件这样遮掩严密的斗篷出门?
“师尊。”三人一起对着李不言行礼。
李不言下意识地扯了扯胸前的斗篷,确认猫耳朵和猫尾巴都没有暴露的风险,这才故作严肃地点点头:“为师看了你们师兄的剑法,练得很是不错。你们二人要好好跟着师兄学习,不要辜负了你们师兄的教导。”
岁欢一边偷偷打量着树下好看得不像真人的师尊,一边跟着师兄点头:“弟子谨遵师命。”
纵然天玄宗之内好看的人如云,但上至长老下至同辈,除了云蹊霜,他还没有见到第二个能在长相上与眼前的师尊一较高下的人。
岁欢茫然地挠挠后脑勺,宗门内最好看的两位都在他们师门,难道他们师门是看脸选人的?那他又怎么会被选上?
“你们继续练吧,我去后山看看。对了,晚上你们俩去宗门的餐堂里吃饭,后山的厨房我要用。”李不言吩咐完毕,又拢了拢宽大的黑袍,转身往后山走去。
除了云蹊霜,没有人注意到那黑色斗篷间隙偶尔出现的一缕白色。
少年微微眯上眼眸望着自家师尊,心底却有了猜测,大抵是玉师叔的丹药又出了什么变故吧。
他淡淡地勾起唇角,露出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轻浅笑意。
然而他嘴角的笑意却落在了岁欢和子苓两人眼中,又让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对于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些谣言,原本不信的两人此刻也有几分动摇了。
平日里他们也见多了自家师兄,除了面无表情就是面无表情,唯独在见到师尊的时候,他的嘴角会以常人难以察觉的角度上扬那么一点点。
对于这位无论何时都能保持冷静的师兄而言,这一点点微笑就已经是他极大的情绪波动了。
果然,无风不起浪啊。
只是他们师尊和师兄皆为男子,又有师徒名分
日后这路怕是不会平坦。
云蹊霜倒是不知道只是在这短短几息的功夫,他和李不言两人的关系就已经在自家师弟脑中被确认。
他见两人还傻站在原地望着自己,不觉微微挑眉:“方才的剑法演练一遍。”
闻言,两人立刻瑟缩着脖子,像是小鹌鹑般从腰间拔出长剑开始循着记忆中的剑法习练起来。
李不言走进厨房,发现子苓已经按照自己的吩咐把黏米和糯米做好了,只等他来接手把煨年糕做出来。
他解下身上的斗篷放在旁边,洗了洗手后就开始处理材料。
不得不说,有了灵力做什么都很方便,即使是做煨年糕也事半功倍。
很快,李不言就把年糕做好,再改刀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备用。
他小心翼翼地将厨房里的火升起来,将火势控制在不见明火的程度烧了一会儿,确认火中余烬开始逐渐变暗,这才把准备好的年糕一块接一块地放进去,尽量避开火势大的地方,以免年糕被烤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