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守在帐篷外的人为来人掀开厚重的帐帘,恭敬低头。
林绾披着一件厚重的大裘走进了帐中。可汗闻声抬头,露出一双因多日未休息好而布满血丝的浑浊双眼。
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声音略微沙哑,“你来了。”
林绾端来一只茶杯,倒上了自己带来的花茶递给他,声音轻飘飘的落在人耳中,有种想让人无意识放松的惬意,“可汗,煦风他……”
林绾的话欲言又止,她身体常年病弱,面色更是苍白,愁云满面却又强撑平淡的神情印在可汗眼中,让他久久未曾言语。
可汗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嗓子不再干涩,可语气里尽是强撑着的镇定,显得声音有些紧,“他会没事的。那几个外人已经听你说的,来救他了。”
“是啊。”
岁月不曾在这位夫人的面貌上留下太多侵蚀的痕迹,这让林绾低垂的眉眼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柔美,声音中也似乎带了些不易觉察的蛊惑,“说起来,我还不知那几位先生打算怎么救煦风呢?”
怎么救?
李莲花木着一张脸看着浑身是沙土就敢坐在自己床榻上不走的李相夷,听完他说的话,忽然笑了一声。
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药可救的死局。
李相夷挑眉看他,方多病凑到李莲花身边,问道:“你笑什么?”
李莲花没说话,倒是身后的笛飞声抱着刀冷哼一声,道:“笑这位夫人真是打了一手算盘。”
“算盘?什么算盘?”
方多病听得云里雾里,纳闷道:“你们打什么哑谜呢?”
“那位夫人说,她手底下有一些在商队的势力,叫煦风过去接管,能帮助他做他想做的事。”
笛飞声说到这冷笑一声,一字一句道:“一个常年深居在大漠,手无寸铁的夫人,她拿什么在商队里建造势力?”
李莲花接过话头,定论道:“这话就是说给煦风听的。”
方多病蹙眉思考半晌,还是有些不解,“她骗煦风?那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把煦风引到商队那?”
李相夷道:“但煦风后来没去,被阿那什的长老们扣下,塔娜帮他逃出来又遇见了我们。”
“嗯哼。”
李莲花抱着胳膊靠在床榻上,继续道:“而我们又恰巧把他给救了,送回来的时候又非常巧合的成为了煦风中毒嫌疑最大的人。”
“而这位夫人又非常巧妙地出现,想请我们为她儿子查明真相。”
李莲花语气一如既往地轻快又懒散,带着一点探究的好奇,“你们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吗?”
“且先不论这位夫人到底要干什么,想怎么做。”李莲花忽然笑起来,眼尾上挑,“我们都已经深陷局中了。”
方多病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局中?”
“毕竟不管想做什么,都不是她一个手里毫无权势的人能独自完成的。林绾身后肯定有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