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夜一听她说这话,哭哭鼻子跌跌撞撞回房间躺着了。
[笑死了,郝夜别哭,你去星星哥哥那问问他来一姨姨这里行不行]
[楼上好损,巧了,我跟你有一样的想法嘿嘿嘿]
[绾绾家的床好吵啊,咯吱咯吱的,我这种睡觉爱翻身的人完全受不了这床233]
[这种床偏远山村比较多,纳凉的话巨爽,可惜现在买不到了,做这种竹编木床的老师傅也都不做了。]
[我懂,童年的回忆!]
夜雨浓稠,蘑菇屋院里有几颗芭蕉树,被雨打得唰唰作响,淮虞睡眠很浅,一想到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他就有些失眠。
重新给淮星盖好被子,把他不安分的小脚丫收进被子里,淮虞吻了吻身边缩在他怀里睡觉的幼崽额头,轻手轻脚下床,关上门。
整个蘑菇屋都很黑,旁边房间里没有任何声响,淮虞想,司允泽今天载着他踩了那么久的单车,肯定很累了吧,应该已经睡着了。
中午的时候吵到了他睡觉,真是很不好意思。
淮虞没开灯,蘑菇屋大致地形他已经记得清清楚楚了,摸着黑,淮虞放慢脚步,很小声地在夜里行走,像一只振翅蜻蜓,你能看见在飞却听不到声音。
淮虞推开后院阳台的门,夜很深,除了浓厚的雨声,几乎听不到其他。
“空气好清新,明天上山会挖到很多蘑菇吗?”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淮虞一人,他放松自己,自言自语。
“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下雨呢,如果下雨的话我要准备三套雨衣,再多准备一把伞,司允泽没有,人类是很脆弱的,不能生病。”
“也不要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做到,真希望那一天能快一点,再快一点,最好能在娃综结束之前完成就好了,如果太慢了,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什么东西再也没有机会了?”
桑山县夜晚的气温其实不低,因为下雨还有点闷,但现在淮虞只觉得背后发麻,一阵阴寒的视线传过他的全身。
敞开的笑容一点点凝固,一个十分不好的念头从淮虞心底冒了出来,还没等他确定是不是幻听,司允泽就从芭蕉树后面走了出来。
没了屋檐遮挡,司允泽被雨水打湿,看身形,他换了一套衣服,雨水凝成滴,无声掉落到地上。
夜很深,但淮虞就是看得清楚,无论还是男人脸上的神情,还是被雨水打湿衣服凝固黏在身体曲线上的一切,双眼远远朝他对过来,人也逼近,淮虞莫名有一种要被质问发现的错觉。
为什么会这么紧张?淮虞有些茫然地后退,只是没退几步司允泽就近在眼前,淮虞已经有些退无可退,背靠在木栏杆上。
屋檐拐角下方有一盏复古灯,漆黑一片的夜里散发昏黄的亮光,忽闪忽亮。
灯光打在朝他走来的那人身上,黑夜掩盖男人另一半,淮虞颤抖着低下头,他实在不敢与司允泽对视,虽然到目前为止他想达成的目的卡在第一步,但他还是有些固执的认为,能和司允泽说话已经很厉害了。
他低下头,看见地面上正落下几滴雨,是从对方裤脚上掉下的。
正犹豫该说什么话打断这个话题时,司允泽已经走到了他视线中,高他十五厘米左右的人,眉眼冷淡又深重,气场强烈得叫人看不出狼狈,哪怕此刻已经跟落汤鸡似的。
淮虞来不及思考司允泽为什么深夜不睡在外头淋雨,司允泽就先发声:“大半夜不睡穿着睡裙瞎跑什么?”
睡裙?
淮虞一怔,整个人僵硬得像一块顽石。
对了,他只穿了短袖长睡裙就跑出来了。
司允泽黑沉的眸子隐入夜色,面前的这人简单套了一条睡裙,很短,露出精细的小腿肚和纤瘦脚踝。
远看苍白,离的近了司允泽才看清白中透粉,头发全散着,漂亮的那张小脸上,饱满红润的唇微张,瞳孔略显惊愣,被他吓到了一样。
“怎么,吓得不会说话了。”
淮虞猛地回神,试图回避但唯一的过道被司允泽挡住他一时无措,慌不择路地蹲下身来。
淮虞声音超小,都快要被吵闹的雨融到一起,他说:“明明是你大半夜不睡觉在夜里淋雨,你偷听别人说话为什么都不出声呢”
司允泽被面前瞬间蹲成小小一坨的人弄得发笑。
冷淡的声音越来越近,司允泽也跟着蹲下身来,问他:“你都说了是偷听,出声岂不是会被发现,你是笨蛋吗,淮虞?”
他现在都要怀疑,淮虞靠什么在圈里摸爬滚打活到现在的,靠他跟猪头一样笨的脑子吗?
司允泽听见淮虞超小声地反驳:“我很聪明的,才不是猪”
头都不敢抬,也不敢看他,不是笨蛋是什么?
桑山县——采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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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司允泽简短地回他,似乎还觉得他跟猪头一样笨。
淮虞紧张地抬眼,蹲下来的司允泽被灯光照得很清晰,他一眼就看到司允泽纤长的睫毛,挺立的鼻尖,清晰的下颚线,突然转移话题说:“你可以不可以让开一点点,我想回房间”
“”
“看着我,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司允泽气场太盛,淮虞不敢反抗,有点僵硬地睁开眼睛与他对视,他看到司允泽凌冽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灯光投来的光线被司允泽的睫毛切割成无数幻影碎片,随着他看过去的目光,睫毛忽闪,蝴蝶振翅般,剪影忽明忽暗。
他实在不敢跟司允泽对上目光,试图阖上眼睛,却被这人故意打断:“不敢看我,偷偷憋什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