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几个进入店里,童年打开灯,坐下后就跟老孟抱怨起来。
“咱家小电驴又被偷了,你啥时候到的?听到外面的动静没?他们撬锁应该要挺长时间的。”
老孟悠哉悠哉地坐在靠椅上,闻言瞥了他一眼,随口道:“没被偷,是我借给老包儿子了,你就没发现那些锁头没有损坏?说起来你这小子藏钥匙的地儿真是万年如一日啊。”
这童年还真没细看,只注意到地上锁链乱糟糟的就以为被破坏了。
以为这爷俩因相聚暂时没精力追究个人财产被盗这件事的郑驰,听到这里,悄悄删掉了准备发送出去的消息,嗯,下次再表现吧。
“嗨呀,您老可真行!一回来就检查我的藏宝地。”既然得知是自家长辈借人了,那就没什么好提的了,至于差点报警这种乌龙更是直接跳过,童年倒是对另一件事后怕起来:“怎么回来也不给我打个电话?你这么大年纪了还玩什么惊喜啊!从老家过来多远,万一出点事怎么办?好歹让我去车站接一下吧?就乐意折腾自己的老骨头呗?”
他话里虽然略带指责,但语气中的担忧也是发自内心,这是对真心亲近之人才有的态度,老孟自然是一清二楚,便不跟他顶嘴,回避了这个话题,转而朝郑驰和蔼地笑道:“小郑是吧?你们白天出去玩啦?这很好啊,年轻人嘛,就该多多约出去外面走动走动,这样才知道性格合不合得来,对了,你喜欢我家这臭小子什么呀?他性子可闹人了,你受得了?”
这老头转移话题很自然,看也不看童年,一个劲儿对着郑驰笑,老脸上的皱纹越发深了。
童年当然也不是真的要找茬,对他来说,人平安无事就好,自己最多发几句牢骚希望他下次别乱来,如此想着,童年冷哼了一声,没打断两人的谈话,自顾自去后面烧热水泡茶。
郑驰看见童年回了后面,才想起自己忘记问他该怎么称呼面前这位老人了,按理说童年的师傅是他同辈,两老又是伴侣关系,该叫伯伯或叔叔才对,可刚才又听见老人家自称爷爷,有点各论各的那意思,但他也没多纠结这个问题,先称呼孟老就行了。
“是,出去走了走,不知道您会过来,不然我们应该去接您的,车途遥远,您一个人太劳累了。”郑驰感觉到老人家双眼虽然浑浊,却依旧透着不可忽视的精明,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充满智慧的老人,但他应对起来并不局促,言谈举止间仍维持着该有的风度:“他很好,性子虽然跳脱了些,但其实可爱又灵动,能跟他在一起,是我得益更多。”
说这话时,他眉目很温柔,英俊的脸庞更带着大大方方的笑容。
老孟面色平静地看着他,对这样的回复似乎无有异议,并未表达出信或不信的态度。
随后两人又聊了片刻,老人不着痕迹地问出了郑驰自身情况,亦或是对方自己有意让老人知晓,总之,他们交谈得挺愉快。
“老孟,郑驰,去后面吧,我泡好了茶。”
童年出来了,喊他们到后头去,毕竟前面不适合待客,外面又对着大街。
“哦,说起这个,下午我看了,咱家那茶叶都没怎么动,我说你小子这抠搜的毛病是一点没变啊,自个儿当家这大半年,愣是没置换点新茶叶,活该你人缘不好。”
老孟扶着拐杖慢悠悠起身,边走边嫌弃着童年,却是笑呵呵的。
郑驰在他旁边,顺手扶住另一边,听了这番话也是把目光投向童年,里头笑意涌现。
童年走在前面,一脸无所谓,吊儿郎当道:“我这叫会过日子好不好?有我这么个不败家的好徒弟,你就偷着乐吧。”
老孟摇摇头,无奈地看着他的后脑勺,接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浮现几分怜爱。
其实刚收留童年的时候,他和爱人就察觉出了对方过于节俭的性子,但当时没多想,只当他过去的日子太苦,一时没有安全感才会这样,想着等时间长了就好了,可结果却不像他们以为的那样,小家伙越长大越抠了,他不止对钱财看的重,对属于自己的一切都有一种很浓的占有欲,哪怕是普通的物品,除了亲近的人谁也别想染指,这时他们就明白过来了,小家伙骨子里还是很没安全感啊。
不过在老伴离世的前半年里,是小家伙跑前跑后亲自照顾的,可能由于这个经历,使他心境有所成长,起码不再是那副对失去感到惧怕的胆小模样。
老孟沉思的样子,落在郑驰眼里,当即猜想出他是在回忆着什么,且内容与童年有关,郑驰没有出声打扰,而是安静地看着。
后头的时间,几人在客厅喝茶聊天,主要是童年在向老孟诉说自己这大半年怎么过的。
当然,在他的描述里,肯定是把自己形容的多么多么出色,在道上怎么怎么有名,混的可厉害了。
“吹牛!也是幸亏你爷爷我有先见之明,早早教会你保命功夫,否则指不定早被人打断腿了吧。”
还别说,童年真就因为太嘚瑟得罪过人,惹来那些人报复,要不是他练过,真就□□进医院了。
但是这怎么能承认呢,那多有损自己的形象。
“嘁,哪有这种事!你少小看人。”童年说着就想拉个人证明,于是他指向郑驰,朝老孟扬起下巴:“就说郑驰吧,他跟苏老爷子家那种地位一样的你晓得不?还不是被我征服了,更别提那些小瘪三了,哪个有本事搞我?”
末了,他又笑眯眯看向郑驰本人,挤眉说道:“你说是不是这样?我确实很优秀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