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却不知怎么触怒了小黄毛逆鳞,以至于他未能及时感觉到危险的预兆,而只顾着发泄心中愤怒。
他抬步来到童年面前,瞪着他冷笑。
“小白脸,你现在是真的惹到我了。”
说罢,一脚踹向童年的肩膀,力度丝毫不收敛,可见是真心想把人踹伤。
童年从他过来时就静静地看着,哪怕被居高临下望着的时候依然不紧不慢,直到脚风袭来,他伸出手一把抓住对方脚踝,再轻轻往对面一推,小黄毛顿时摔落在地,发出“嘭”的一声。
随后,他站起身拍了拍手,走过去欣赏了片刻小黄毛哀叫的惨样,接着又是往腰椎处补了一脚,最后恶声骂道:“你个小败类,不好好学习,不好好上课,觉得当混混很威风是吧?我让你威风……”
骂着骂着,童年忍不住又踢了两下,实在是脚痒。
小黄毛在被摔倒时就想爬起来反击,怎奈全身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样,根本动不了,所以接下来的挨打过程也是只能有气无力地受着,起初,他嘴里还骂骂咧咧说一定报复回来,然后就发现这人根本不怕自己的威胁,对方不怕,他就开始怕了,到了只剩下哭嘁嘁地求饶。
小黄毛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呜……别打了,好痛哦,你这个坏人!暴力分子!我要报警!让警察蜀黍把你抓走!呜……”
除了开始下脚重了点,后面其实没怎么用力,所以童年听见地上的家伙喊痛喊得那么夸张也是气笑了。
“我暴力?那是你见识太少了,要不是今儿遇上一桩美事我心情好,不想玩血腥的,你信不信现在你已经是个残废了?嗯?”最后一个字,是用脚尖拨弄着小黄毛手臂问的。
小黄毛倒霉,遇见了童年,这个长相无辜气质纯真的实习神棍,实则一招能撂倒一个大汉,开玩笑,干装神弄鬼的行当能没点身手防身?再不济也得练好跑路的本事啊。
“我信我信!大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搞事了。”
黄毛是真的怕了,这人明显路子比自己野,手段也比自己高,难怪刚一进来就感觉这店凉飕飕的呢,原来是有个煞神坐镇。
………凉飕飕是因为开了空调好吧?
“行了,起来吧,把我地板都弄脏了。”
“我……我起不来,好像瘫痪鸟……”
“哦对,忘了你穴位被锁住了,先给你恢复。”
童年一拍脑袋,蹲下身轻柔地在小黄毛腿上动了几下,完事推搡他一把。
“这会儿有力气了吧?赶紧起来!还瘫痪鸟,那玩意儿瘫了可不好治。”
小黄毛欲哭无泪,这个心黑手辣的王八犊子!
颤颤巍巍爬起来后,他动了动四肢确认力气恢复了,立马又转换了脸色,屈辱不甘地怒瞪童年,恶声恶气留下壮志豪言:“你给我等着!今日之仇我必报,敢这样欺负我,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话音还未落,人就已经冲到门口做好逃跑准备了,但也是童年懒得追,任由他拉开玻璃门飞速奔向外面,仿佛身后有恶狗追咬一样。
小黄毛:你就是那只恶狗!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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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大爷去公园溜达完回来,照例进按摩店松快松快,正差几步路到达呢,迎面就窜过来一个人影,跟逃命似的跑的飞快,还没等钱大爷闪开,那人影已经掠过他继续朝前方跑去,不巧的是钱大爷手肘被擦了一下,连带着差点没站稳跌倒,好在只是差点。
就刚那么一瞬间,倒也让钱大爷认出了这个冒冒失失的小黄毛是谁,他揉着手肘一边进店一边埋怨:“好你个谢冬冬,越来越不像话了,换老头儿我年轻那时候的速度,你溜得再快也能给逮回来揍一顿!嗐,晦气!”
“哟,老钱啊,手怎么了这是?摔啦?”
童年刚在低头拾起自己那樽木雕,没看到门口一幕,只是听见钱大爷叨叨咕咕的,手还不舒服的样子,便好奇一问。
“没摔,让谢冬冬那小子给撞的!我看他好像从你这跑出去的?跟你起冲突啦?”
“原来他叫谢冬冬啊,名字挺可爱,人却是一言难尽,也没怎么冲突,就是吓唬了他一下,嘿嘿。”
如果不是小黄毛、哦是谢冬冬非要跑,童年本来是打算和他聊一聊,问问他的姓名、劝劝他好好学习的。
“来,我给看看脱臼没,应该不严重。”
钱大爷坐下,把手交给童年:“不像伤到骨头的,就是撞那一下疼,现在好多了。”
“对,骨头好好的,拿点药油搓搓就行,不要紧。”
童年说着,起身去架子上取出一瓶药油,回来倒了点在手上化开,开始给钱大爷揉搓,边揉边闲聊问道:“对了,这个谢冬冬你熟吗?也是老街坊?看着年纪还小,行为举止却像个社会混混,家里也不管管?”
钱大爷听童年这样说,不免摇头叹气:“他家就在我们那单元楼,我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能不熟嘛?这孩子啊,家里没大人管,也怪可怜的……”
随后,钱大爷娓娓道来关于小黄毛的个人情况。
原来,谢冬冬父母在他小学时离了婚,那两口子都不想要孩子的抚养权,推来推去一直没协商好,直到他爸谈到了新对象,急着领证结婚,这才没办法同意了把谢冬冬判给自己。
可拥有抚养权的男人却不想履行抚养义务,左看右看都觉得这儿子碍眼,可一时又找不到解决的法子,只能继续养着,然而这不代表谢冬冬就有了安稳的家,他爸爸不喜欢这个儿子,后妈更不可能喜欢,于是才几岁的谢冬冬就体会到了成日挨打挨骂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