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烛坐在院子里听外面敲钟,敲到第十二下时心里一紧。
十二钟响,必有人崩。
得知是太后死了,容落烛心情很复杂。
君若寒日前就已经进宫了,太后病危,诸皇子、王爷全都要在跟前守候,以防太后临终前想要见到哪个皇孙见不上。
宫里,一众皇子跪了一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皇帝站在最前面,眼睛湿润却不能痛哭,否则损了天子威严。
他不能哭,便要看别人哭得凄惨。
皇帝一转身,瞥见十皇子君若珺正偷偷坐下,勃然大怒。
“不孝子!太后崩逝,让你跪这么一个晚上都跪不了么!”
十皇子张大嘴,惊恐地看着皇帝,连忙给皇帝磕头。
“父皇,儿子错了,儿子只是累了想要休息一下!一会就会继续跪的!”
皇帝还是生气,“你这般不争气,朕要你这皇子做什么。现在是太后崩逝,若是来日朕崩逝了,你岂不是也是如此?!”
一听这话,众人都伏在地上请他息怒。
“父皇,十弟还不到十三岁,是孩童心性。父皇何须与他计较,父皇还是保重自身要紧。”君若寒一席话说得皇帝十分舒心。
皇帝点点头,赞许地拍拍他的肩膀,“你是兄长,要多提点你弟弟。切莫叫他学坏。”
“十弟乃父皇血脉,定不会学坏。”
皇帝这才消气,在皇后和众妃的劝说下回寝殿休息去。
见他们浩浩荡荡地离开,十皇子才松一口气,悄悄说:“三哥,多谢。”
君若寒对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大皇子君若善和二皇子君若沉交换一个眼神,眼里满是不悦。
“三弟真是能言善辩啊,平日里见你总不说话,原来是憋着哄父皇开心啊。”君若善擦去眼泪,直接坐在地上。
反正父皇都走了,这里以他为尊,就是别人看见他偷懒,又敢说什么?
“大哥,你还不懂么,三弟那是不说话么,那是不想跟咱们说话。有这力气不如讨好父皇,你说是么三弟?”君若沉也学着大皇子的样子坐在地上,冲君若寒挑眉。
其他皇子或偷吃,或偷懒,人群中只有一个君若寒跪得腰板挺直不肯放松。
后面的大臣见了,纷纷称赞君若寒是诸皇子之表率。
“还是苏丞相有福啊,有晏王爷这么好的女婿!”
苏清得意地抚着胡子,却不认为自己占了多大便宜。
毕竟,哪个皇子不想要他在朝中支持?
君若寒不在府里,容落烛连书房都不用去,反正每日有人去打扫,无需她去。
饭菜也是膳房日日送到鸳鸯阁,有君若寒的叮嘱,膳房给她送的菜色比之前精美不少。
容落烛从前在容家养成的习惯,吃东西只爱吃长得好看的,膳房被迫提高手艺,在美味的同时还得成色好看。
还有人给她拿来两身衣裳,都是君若寒之前吩咐人做的,料子是她爱穿的鄂云锦。
给她送衣服的婢女还特意说了,这两身衣服料子加上人工所费不下百两,要她感念王爷的心意。
“我自会向王爷道谢的。”容落烛接过衣服,衣裳倒是做得精细,和她从前穿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