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成明白,没有任何人可以将俞思带回来。
为了去赶早班机,元霜与段寒成早早入睡,期待着第二天可以见到俞思跟孩子。
电话却在凌晨响起。
段寒成先坐了起来接起电话,他意识不算清醒,看着怀中的元霜,嘴角的笑刚浮起来,便彻底僵住,“你说什么……你再敢胡说八道一句试试看。”
他从没用这样的嗓音说过话。
元霜被吵醒,睁开眼,抬起头,看到在昏暗里段寒成煞白的脸色。
没由来地心下一慌。
“怎么了?”
段寒成没有作声,思绪还在这通电话里,迟迟无法回神,“他好好的,不会的。”
不管电话里在说什么。
他都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元霜忙坐起来,从段寒成手中将手机拿走,正要接听,他又伸手挂断,“到底怎么了,是俞思吗?”
段寒成迟疑良久,低下头又缓缓抬起,整张脸被悲怆与震惊填满,“……是
江誉,他出事了。”
?只有你
江誉是在距离俞思家最后一个路口遭遇的意外。
抢劫犯要的只是钱。
钱而已,江誉可以给,可俞思与孩子的合照还夹在他的皮夹中,他要是只是皮夹里照片。
为这一张照片。
江誉丧了命,他找了三年,梦了三年,就在要见到自己亲生儿子的最后一个路口殒命。
俞思等到很晚,将孩子哄睡才出去找人,没走多远,便看到了倒在血泊中失去生命意识的江誉,他手中还紧攥着那张照片。
没去医院,人是当场宣布死亡的。
段寒成改签了凌晨的航班,与元霜一同赶去,紧急处理了后事,离别三年,再见是一具尸体,是一捧骨灰。
他一直沉默,不曾言语。
见到俞思时,目光才微微有了波动,没有责怪,带着笑意,甚至还在关心她,“怎么瘦了?”
俞思哭过一场。
后事处理完,逐渐冷静了下来。
她哽咽着说:“对不起。”
“没有。”
段寒成不要这声对不起,他要人。
要那个从小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江誉吃了太多的苦,又背负了太多,可为了俞思,他可以什么都不要,用三年来惩罚自己。
只差那么一点点。
十分锺的路程,他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孩子了。
“是他自己没用,三年都过来了,却倒在了家门口。”
“不是的。”
俞思眼泪落下,摇着头否认,“不是的,是我不好……”
“别哭。”
段寒成擦掉了俞思眼角的泪,动作轻柔,更像是在为
了江誉而安慰,“他不会想看到你哭的。”
江誉离世的这段日子里,元霜最能感知到属于段寒成隐秘的悲伤。